又是后会有期!上一次说了后会有期,这会儿就会上了,燕迟还真对这句话生不出半分好感来。

明眸含笑,红唇勾魅,楚意弦言罢,手一松,车帘子坠下,遮掩了她的面容,那马车很快便又“笃笃笃”地跑了起来。

燕迟则完全震住,过了好半晌,才抬手一抹脸,哼道,“欲擒故纵!”

边上关河忍了笑,喉间发痒咳嗽两句,才小声道,“属下倒觉得楚大姑娘说的只是客套话,她那个手艺……怕是瞧不上广聚轩的!”

话刚落,只觉后颈一凉,抬起眼,果见他家爷正用一双眼睛阴恻恻地看着他呢。

前些时日关在书房埋首抄写孙子兵法的惨痛教训让他瞬时白了脸,端正神色,义正言辞道,“属下错了,一时失言,请爷给属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千万别让他再去抄书了,他回府,幸灾乐祸地去瞧瞧他连连打喷嚏呢,可不想让大哥到书房来看他的笑话。

燕迟磨着牙,一手扶着下巴,在广聚轩外连连转了两个圈儿,终究还是过不去心底的气闷,抬脚便是轻踹向关河。

关河反射性地往旁边一小跳,躲过了……他居然躲过了?他居然……躲了?

关河脸色更白了,小心翼翼抬起眼来,瞧见燕迟笑着朝他勾手,关河双膝一软,“扑通”跪下了,“爷,我错了!”

燕迟笑着又踹了一脚过去,这一回,关河不敢躲了,顺着那也不怎么重的力道夸张地往身后直轱辘了两圈儿,又赶忙爬起来跪好。

燕迟斜睇他一眼,“滚!”

关河乖乖应了一声“是”,正待“滚”走,眼睛一瞄,却脸色微变着喊了一声“爷”,抬起手朝燕迟身后一指,“他们的马车往那胡同去了!”

燕迟蓦地扭头,伸手指了指后头那个唯一的胡同口,狭长的眸子一眯,望向关河。

关河点了点头。

燕迟一张俊容登时黑沉下来。

夜幕降下,暑气却好像半分没消,尤其是在心浮气躁的时候,更是觉得闷热得厉害。

燕迟在房内来回踱着步,随着时间溜走,步子渐渐多了两分不耐,扭头对边上的关山道,“你去看看,关河怎么还没回来?”

“是。”关山应了一声,面无表情转过了身,还不及迈开步子,便是停了下来,恭声道,“爷!他回来了!”

燕迟也听见了动静,侧目便见着关河走了进来,面上神色看上去居然甚为……愉悦!

燕迟眯了眯眼,他这个等着的人可不怎么愉悦,目光再一个下挪,便落在了关河手里拎着的那只看上去很是平常的黑漆食盒上。食盒?里面装了什么?

关河被盯得面上笑容一收,赶忙正了神色,上前来躬身行礼,察觉出他家爷眉眼间隐含的不耐烦,他很是乖觉地直截了当了。

“爷!都查清楚了!楚大姑娘在广聚轩后街的胡同里买了一处两进的宅子,宅子却不是爷请娄三爷在广聚轩喝酒之后才买的,而是前几日就已经买下了。那宅子好大一个厨房,而且,那厨房还跟广聚轩的后厨正好毗邻。”

燕迟狭长的黑眸一眯,楚大姑娘为何要在广聚轩后头买处宅子?为的是什么,燕迟心中已有所猜测,可若是在他请娄京墨喝酒之前就买下的宅子,这就不得不引人深思了。

他偶尔会上广聚轩吃饭,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也就只是近来胃口差了一些,这才去得勤了些。

可是,他未曾告知娄京墨他的身份,楚大姑娘按理也不该知道,除非,他们猜到了,或是查过了,已经知道他就是宁远侯府的燕小侯爷。

可即便知道他是燕小侯爷,也知道他偶尔会来广聚轩,却无论如何也不该知道他与广聚轩的关系才是,那将宅子置在这里,不是太奇怪了吗?

可……若是楚大姑娘就是刻意将宅子置在这里呢?燕迟眸子半眯,眼底幽沉一片。

本来方才还觉得闷热的室内登时好似被一阵寒风刮过,温度陡然往下一降。

关山和关河两个都是屏住了呼吸,平日里爷跟前插科打诨两句没事儿,可一旦这种时候,还是自己警醒着些。毕竟关河还不想一辈子困在书房里抄书,关山更不想一辈子留在花房做苦力。

“那个……是什么?”良久,燕迟终于敛下了眸中的寒光,懒懒地一抬手,指向关河手里那只食盒。

寒意消散了许多,关河一拍手里的那只食盒,欢悦的笑容重新爬了满脸,“这个啊?属下查完事儿,为了确定,便去了楚大姑娘那处宅子,刚好楚大姑娘他们在煮面吃呢,所以……”

“所以,你就留在那儿跟他们吃面了?”燕迟接过话,语调平缓地道,一双黑眸却凝在了关河身上。

关河一凛,后颈窝开始泛凉,脸上的笑容也是勉强起来,忙道,“属下本来没有想吃,可这不是盛情难却吗?而且……属下也怕一再推辞,反倒引起楚大姑娘的疑心了!”

去他的盛情难却?他会信他?燕迟点着头,不置可否,“这么说,你一番苦心,忍辱负重,我还得打赏你是吧?”

什么为了确定,又特意去了一趟那宅子,他信他的鬼!再想到刚刚好在那儿煮面吃的楚大姑娘几人,燕迟若还瞧不出猫腻来就真是蠢了。

关河听得这一句,再被燕迟冷眼一扫,抱紧那食盒,苦哈哈道,“冤枉啊!爷!属下真的是万不得已……”

“万不得已所以让我等了那么久?”燕迟声音往下一沉。

关河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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