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样看起来,我妈可比你妈要温柔多了。”

我想起了妈,想起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是以怎样憔悴的面容离开人世的。

“她很少打你吗?”

“不是很少打,是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我才不信呢!”大宝扭过头,噘着嘴说。

“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只会跟我讲道理———可我最烦的就是她向我讲道理。”

“讲道理总比挨打好吧?”

“那是你根本就没有尝到其中的杀伤力,不然的话你可能宁愿去挨打,也不愿去听她那些偏心的道理。”

“偏心?”

“对呀!无论她对我讲什么道理,我都觉得她是在讲偏心的话,讲埋怨我的话。我妹妹也经常做错事,但她即使是很生气,也只是面带微笑的朝她无奈的摇几下头。而对我,她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我们老师说,男孩子可不能计较太多,女孩子也不能无理取闹。我觉得吧,还是你计较太多了。”

“我计较?”我指着自己说,“要是我真计较的话,我当时就对她说出来了,就不用装在肚子里一直憋着。”

“如果你真不计较的话,你根本就不会一直把这样的事情记在心里。”

“我是觉的伤心、难过;我也是我妈生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就非要区别对待,而不是一视同仁,公平对待呢?”

“那你的学习成绩好,还是你妹的学习成绩好?”

“她的。”

“这不就得了?”大宝停下脚步,看向我,“我们班的老师还不是对待学习成绩好的同学是一副嘴脸,对待学习成绩不好的同学又是另一副嘴脸。因为这样的问题,我们班一个学习成绩差的同学,还把他的家长找来理论来着。”

“是因为没有得到公平的待遇吗?”

“是啊!他给他父母说,老师对待成绩好的同学的时候,不但是笑容满面的对他们说话,而且还很体贴温柔;但对待他们的时候,又是一副凶神恶煞,横眉怒目的模样。”

“那你们老师是怎样解释的呢?”

“她说这就是公平对待,到了社会上也是一样。想要得到自己心中所想的待遇就要争取,而不是靠某个人去同情,去施舍。老师还说,有自尊心是好事,但没有维护自尊心的能力又死要面子,就和死猪没有什么区别。”

“那最后这件事怎么处理了?”

“还能怎么处理,老师说那是原则问题,是根本不可能改变的。要是她对每个同学都笑脸相迎,那她就在同学的面前失去了威信,这样的话,总有一些同学会蹬鼻子上脸,上课睡觉的睡觉,不交作业的不交作业,逃课的逃课.....”

“这和我说的事情就是两回事。”

我觉得我的事情和大宝所讲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概念。或许是她还是个孩子,所以才会将这两个不同的概念混淆在一起,认为是同一个道理。

“要是你学习成绩好,又听你爸妈的话,我才不信他们还会那样对你呢。”大宝背着手,若有所思的摇晃着身体说。

“学习成绩不好难道就不配得到父母的关爱吗?”

“那不是关爱吗?要是真不关爱你,你妈又怎会给你讲那些道理,根本就是懒得理你。我们班张老师就是这样。她对待我们说是有两副面孔,其实呢,是有三副面孔。学习成绩好的是一副,学习成绩不好的是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又是另一副。那第三副面孔,就是对他们置之不理,张老师连说他们的心思都没有,看见他们就和看见空气没什么两样———这才叫没有关爱呢!”

说来也是惭愧,她的一番话竟让我有点茅塞顿开,突然意识到,以前的种种都是我自甘堕落而导致的结果。要是我坚持下去,一直保持良好的成绩,做一个听话,不忤逆父母的好孩子,也许现在我就不会沦落到如此伤心的地步。要是这样的话,我的内心就不会有悔恨、怨气、包括一些我自己从脑海里衍生出来的持有偏见的想法。这样一来,我更不会离家出走,妈也就不会远道而来的来看我。她不来看我,我也就不会再去看她。没有妈的引荐,或许我就不会遇见阿珍,染上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可惜一切都不能重来,有些记忆就像是融入到了血液,或许一辈子都摆脱不了。

“那我该怎么做呢?”我停下脚步,看向大宝,她是个孩子,却比我更像大人。

“首先就是听话,只要他们觉得你乖巧,不再做一些令他们生气的事情的时候,他们绝对会对你的态度有所转变。如果他们觉得你懂事,不再给他们招惹麻烦,也就不会对你说太多,自然而然也就不会老是管着你———是因为你不懂事他们才会没完没了的给你说个不停,不然的话哪个父母不想多省点力气和时间去干别的事情。哪怕是睡觉,也要比在说教别人的时候,自己还生一肚子气的强。”

“可惜,现在我已经用不着这样了。”

“那你还问我?”

“只是看你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我一小孩能有什么独特的见解。这些话都是我妈对我说的。她说不让她啰嗦的唯一办法就是听话,不要给她招惹麻烦。否则的话,啰嗦只是开胃菜,屁股开花才是主菜呢。”

“妈曾经都给我说过哪些让我记忆深刻的话呢?”我在心里这样想着———有许多,但我却不愿回忆起,一旦想起,妈的整张脸就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然后把她曾经


状态提示:第30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