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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半张相片

张嫣红一路上都在跟李奇峰讨论关于小婉的卦辞,张嫣红嘴里不断的抱怨那个老先生话说的不真切,叫人听的模棱两可,然而李奇峰此刻满脑子想的并不是关于小婉的下落,而是景寿先生说给张嫣红的那几句卦辞,令李奇峰心中有些不安。

几日后,李奇峰见张嫣红身体已经恢复,于是便整理好东西,打算离开马家湾,临走的时候,李奇峰还和那药铺的伙计告了别,药铺的伙计对李奇峰千恩万谢,感谢他冒着风险帮药铺上山采药,药铺的伙计临别赠给李奇峰一包补药,让他日后为自己的夫人调理身体用。

李奇峰带着张嫣红走到了山塬上,正巧碰见了帮村里人料理丧事的张九阳,只见那张九阳瘸着腿,拄着拐杖,招呼着一群出殡的队伍在山塬上行走。

张九阳看见了二人,于是上前跟李奇峰答话,一旁的张嫣红见张九阳走了过来,随即转过脸一个人离开了,似乎不愿意和这个臭道士说一句话。

李奇峰心里虽然也不痛快,但仍旧不失礼节的同他打了招呼,两人简单的攀谈了几句,李奇峰从张九阳口中得知,他的外甥马仲元,前不久出家了,天南地北的游方去了,做了一名和尚。

张九阳告诉李奇峰,马仲元看破了红尘,劝也劝不住,只拿了那幅古画,在家中留了张字据就离离家出走,说道这里,张九阳显得很难过,随后就拜别了李奇峰,转身去追出殡的队伍去了。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两年多,秦岭山上的树叶绿了又黄,黄了又绿,在那个阴暗潮湿的山洞里,每日每夜都会传来一阵诵经念佛的声音,不时的在山谷里回响。

小婉每日凌晨,便会端着钵盂来到山林里采集花露,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便会回到山洞里,只有傍晚夜色朦胧时,才会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洞外,手里捏着半张残缺不全的照片,望着照片里的人,难过的抹着眼泪。

青面僧经常见到小婉坐在洞外哭泣,但是他也从来没有询问过,毕竟自己是一名出家的僧人,小婉虽说是女鬼,可毕竟也是一位女性,自己贸然询问女儿家的心事,怎么说都有些不妥。

可是温婉美丽的小婉在这里与他这个活死人朝夕相伴,青面僧的心里多少动了些凡念,可他从来也没有表露出来,对待小婉,仍旧是礼敬三分。

说到底,青面僧对小婉的情感更多的是一种怜爱,毕竟小婉与他同病相怜,小婉找不到自己的尸身,也记不清自己生前的所有事情,因此入不了轮回,只能生生世世做一个游魂野鬼,或者变成寄宿在画里的女魇。

而青面僧也与她一样,因为自己的行为坠入阿修罗道,被佛祖惩罚,坐化后也灵魂也不能得到解脱,搞的自己如今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变成不生不死的活尸,苦苦的挣扎。

小婉对他,更多的是敬重,毕竟青面僧曾经在青头色鬼的魔爪下救过自己,在那之后,小婉便把青面僧视作恩人,每日帮他采集花露,消解他咽喉的业火灼烧之苦。

小婉手中的半张残破的照片,青面僧从来未曾细看过,但是他也知道,小婉每日看着那照片哭泣,想必那照片里的人对她来说非常怀念,否则也不至于令小婉日日夜夜在这里挂念。

青面僧从洞中出来,手中捏着那串核桃做的念珠,来到了小婉的跟前,轻声的念了句阿弥陀佛。

小婉连忙收起那半张照片,塞进了衣袖里,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勉强的冲着青面僧笑了笑。“觉迷师父,您怎么出来了?您不是在洞中诵经礼佛么?”

青面僧微微摇头,冲着小婉做了个佛礼。“阿弥陀佛,小婉姑娘,贫僧时常见你坐在洞外哭泣,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令你如此难以释怀?”

小婉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女儿家就是这样,多愁善感罢了。”

青面僧叹了口气,他知道小婉不愿意说,这毕竟是小婉的私事,可他又不愿意看到小婉每日都这么难过,因此他也顾不得什么,无论如何都想问个究竟。“我见你手中拿着一个画片,不知为何对着那画片哭泣?莫非画片中是你的亲人?”

青面僧并不认得照片,至少在他生前,根本就没见过照片这种东西,那个时候,相机这种新颖的东西还没有流传到华夏,所以青面僧将其称之为画片,他以为那是有人在纸片上用笔描摹出来的。

小婉捂嘴一笑,连连摇头。“大师,那不是画片,而是一张相片,是前些年才从西洋人那里传过来的,嗯.具体的东西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不是画的。”

青面僧似懂非懂,他无法理解自己没有见过的东西,毕竟几百年来,他一直潜伏在这山洞之中,从未离开过。

“那这..相.片里的人,是谁?”青面僧执着的问道。

小婉脸上浮现出一丝幽怨,于是从袖子里再次掏出那半张相片,这还是那次李奇峰被那群黑衣警察抓走时,自己在李奇峰茅屋的枕边,那一方梳妆盒里拿的。

临走时,小婉并没有带走那方梳妆盒,尽管当时李奇峰已经将梳妆盒送给了自己,可小婉觉得是李奇峰负了她,所以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带走梳妆盒,只是悄悄拿走了那半张印有李奇峰十七岁时的相片,权当是留个念想。

“这相片里的人,是我的恋人,他曾经答应我,要和我在那茅屋里长相厮守.”说道动情处,小婉难过的再度流下泪来,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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