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了良心,烂了肚肠的东西!”当安远侯府的大门里,传出老太太高声叫骂的声音时,门外街上来来往往的路人们就都知道了,这安远侯府的徐老太太又在骂街了g。

“你老郑家的男人都死绝了,要让你个丧门星去算计你女婿的家财?”

“那还不是你女婿的家财,你女婿自己都不敢起这样的心思,你个外姓老娘们儿倒是起了,谁给你的脸?”

“以后你郑家的姑娘还有人家敢要吗?有你这么个替女婿算计家财的丈母娘,图个家宅不宁吗?”

“还一家子读书人,我呸吧,老天爷睁着眼呢,别装贤良装过了头,小心老天爷一个雷劈死你们一家人!”

“贱人!”

……

江岘头裹着白布,揣着手蹲在屋檐下,跟身旁的江明月说:“二姐,被奶这么骂,那个郑邵氏会不会自杀啊?”

反正江二少回回听他奶骂人,都觉得被骂的那个人应该去死的,这得是多不要脸的人,才能硬扛着不死啊。

江明月认真听自家奶骂街,在她这里,这是隔了一世再一次听见,郑邵氏会怎样,江明月一点都不关心,她只是头一回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听她奶骂街的。她奶在门里骂,门外站一堆捧场的听,她奶高声骂,门外的那帮听众就小声议论,这多有意思,多热闹啊。

花婶儿就在这档口,从碧云寺回来了,没到门前她就听见老太太在骂街了,挤开人群,走进了国公府的大门,花婶儿开口就问:“老太太,这个邵氏是谁啊?”

哪个不开眼的女人,把她家老太太气成这样?

“应该是文渊阁郑大学士的夫人吧?”门外有听热闹的高声道。

老太太:“老婆子我可没指明道姓啊,我可不做这等丧良心的事。”

众人就一起哈哈哈。

有人大声笑道:“对对对,老太太您什么也没说,都是我们猜的。”

“行了,”老太太喘一口气,门外众人摆一摆手,道:“都回吧。”

江岘:“奶你不骂了啊。”

老太太扭头瞪江岘一眼,冲花婶儿一抬手。

花婶儿上前,扶住了老太太,小声道:“我去找这姓郑的去?”

老太太:“不急,回头再收拾她。”

“走吧,”江明月跟江岘说。

“哦,”江岘站起身。

江明月替江岘将有些皱的衣衫拉拉平,又把江岘的两个衣袖都重新卷了,扭头跟宝山说:“他这衣衫该换了,宝山你记得晚上替他拿套新的出来。”

宝山忙就应声:“哎,小的记下了。”

江岘小声嘀咕:“哪里脏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宝山就冲自家小主子吐舌头,二小姐说要换,您敢不换吗?

“都过来啊,”老太太这时又半转了身催姐弟二人,“还要老婆子我请你们来吗?”

江岘跟在江明月身后走,看看前边走着的老太太和花婶儿,江岘小声问江明月:“花婶儿干什么去了?”

江明月:“她替我去碧云寺,找主持大师帮忙测八字去了。”

江岘:“测二姐你和赵大的?”

江明月:“嗯。”

江二少顿时就气闷了,都到测八字这一步了,他二姐离出嫁的那天又近了一步了。

“老太太,”花婶儿扶着老太太进了正院的堂屋,不等老太太落坐,她就从袖口里拿出碧云寺主持方丈的签文,递给老太太看。

老太太瞧一眼这签文,说:“这字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这上面写得什么呀?”

江明月和江岘一起上前看。

花婶儿喜笑颜开的,说:“人方丈大师说了,我们二小姐和大老爷的八字和,这签是上上签,叫什么,哦对,是天作之合!”

老太太顿时也高兴了,道:“此话当真?”

江明月看签文,签文就五个字。

明月照西楼。

江岘:“咦?这签文还应了我二姐和赵大的名儿呢。”

老太太说:“到底写的什么啊?你个犊子就不知道念给你奶听一下?”

江岘:“哦,奶,这签文写的是,明月照西楼。”

老太太:“哟,这还真有明月儿和西楼的名儿呢,可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明月照西楼?”

花婶儿:“老太太,我问了,人方丈大师不肯明说,只说我们二小姐的这门婚事极好,是天作之合。”

江岘问江明月:“二姐,你知道这是啥意思吗?”

老太太一巴掌就拍江岘的后背上了,“你二姐也在国子监读书?你都不知道,你问你二姐?”

江岘被自家奶拍得一趔趄,不敢吱声了。

江明月跟老太太说:“我不懂这个。”

老太太叹口气,这就是全家没一个读书人的坏处了,“算了,不明白就不明白吧,”老太太倒也想得开,说:“横竖咱们知道这门婚事好就完了,天作之合呢,这婚事好,好!”

花婶儿拍手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还给方丈大师磕头来着的。”

老太太:“那越国公府去的是谁啊?”

花婶儿:“就是大老爷的奶娘曹嬷嬷。”

老太太“哦”了一声,这么看来这个嬷嬷心还挺大,家里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她还能拿着主子的八字,应约去碧云寺。

“曹嬷嬷也高兴坏了,”花婶儿说:“还一直跟我说,这下子她有脸去见吴老太君了。”

老太太说:“总归都要见面的,不说这个了。”

“对对,这话不吉利,呸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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