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四目相对,静默半晌没有动静。

皇帝总觉得心口仿佛绑着一根线,看皇后一眼便有只无形的手把线扯一下,扯得他心痛。

他不自觉的心软了下来:“皇后若是认错,朕可以不追究此事……”

“圣上!”

话未说完,就被冷昭仪打断,她靠在皇帝胸膛上的脸闪过一丝愤恨,尖利的指甲仿佛要掐入肉中。

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无法洗刷掉圣上对她的感觉,真是可恶。

“圣上乃天子,怎能朝令夕改?”

皇帝低头看向她,心似是被她紧紧牵住,无法思考。

他点点头道:“爱妃说得是。”

说罢冷眼看向皇后,道:“皇后就在这凤安宫好好反省吧!这两个月凤安宫所有人员不得随意出入,也不许任何人探望。”

皇后本就没打算认错,也不指望他饶恕,听到这话,只轻笑一声,转身往殿内走去,留下一个坚决的背影。

冷昭仪的心思都在对付皇后之上,此番如愿以偿,似是把之前花绯对她的不敬抛诸脑后了,心满意足的被皇帝抱着往外走去,并不打算追究。

花绯和萧战两人则在皇帝离开之后被赶了出去,不许再入凤安宫半步。

回府的路上,花绯怎么想怎么为皇后憋屈。

“看着宏国国富民强,我以为圣上是个明君,结果今天真是大失所望,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皇后娘娘禁足,气死我了!”

萧战看着她气鼓鼓的脸,浅笑道:“只是禁足而已,你激动什么?”

“禁足而已?这可是对皇后权威的一种践踏,这次是禁足,下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惩罚呢!”

萧战目视前方,云淡风轻道:“放心,不会这样的。”

花绯偏头看向他,总觉得他表现得太过镇定,有些反常。

凝眉思索了一番之后,她凑过去道:“你什么意思,给我解释一下?”

萧战把她搂在自己身边坐下,嘴角微勾道:“你信不信不过两天,皇后娘娘就能被解除禁足。”

花绯对他这番话很是怀疑,看今天冷昭仪这阵势,怎么可能让皇后这么轻易出来?不软磨硬泡一哭二闹三上吊把皇后的禁足再多加几个月就算好的了。

“你不信?”

花绯摇头:“不信,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想知道吗?先讨好我。”萧战眸中带着笑意。

花绯无语,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够不这样欠揍?

她凑上前去,轻车熟路在他唇上啄了一口,道:“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萧战微微挑眉,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轻揽她入怀道:“你知道为何这些年冷昭仪如此得宠,皇后的地位却依旧岿然不动吗?”

花绯摇头,她之前以为皇后只是失宠而已,皇帝还是对她有一定的尊敬,可今日一见,完全不是这样。

冷昭仪如此得宠都没有把皇后的位置挤下去,着实令人费解。

“皇后医者仁心,当初为王妃之时就不顾危险去瘟疫灾区亲手帮灾民治病。后来成为皇后,为大宏的发展鞠躬尽瘁,撰写了很多疑难杂症的对症执法,入库太医院中。更是每年免费施药治病,解救众多在病痛中折磨的百姓。她在民间朝中声望都颇高,不是冷昭仪一言半语就能撼动的。”

花绯听了这番话,恍然大悟。

不过,也越发为皇后抱不平,这样的宝藏皇后居然还被冷落,真是老天不长眼。

不,是皇帝眼瞎了。

“你的意思是,民意不会让皇后受罚?”

“那是自然,不过这些也需要我们帮忙宣传宣传。”说到这里,萧战眼睛微眯,心中有了主意。

花绯抬头看着他,忽而觉得他的形象高大了不少。

其实,他认真起来也不是那么欠揍的。

果然,三日之后,皇后被禁足之事就在京城中闹得沸沸扬扬,民众都为皇后鸣不平。

更有丞相、御史等位高权重者带头劝谏皇帝,望他不要偏爱宠妃而置皇后的尊严不顾。

皇后是后宫之主,后宫中所有人都应该以她为尊,若是因行礼这样的小事而处置皇后,未免太过是非不分,让众百姓寒了心。

更有说冷昭仪恃宠而骄,目无皇后,希望她禁足反思的。

丞相等人言辞恳切,有理有据,说得皇帝和冷昭仪一党无法反驳。

迫于压力,他只好解了皇后的禁足,暂时平了下面人员的骚动。只是没有依他们之言对冷昭仪有所处罚。

虽如此,冷昭仪在自己宫内也快气炸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禁足就让那些大臣做了这等文章,日后若是再重一点的惩罚,他们不还得翻天了?

一番云雨之后,她伏在皇帝胸膛上撒娇道:“圣上您看看外面那些大臣,都敢指使您做事了,以后还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他们这等目无君上怎么能行,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呀!”

皇帝仰天躺着,一手抓着她的纤纤玉手,一手揽在她的腰间,怔怔望着头顶上的帷帐,没有说话。

今日朝臣在下面围绕皇后吵得起劲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脑中一片混沌,仅仅三天不见,他又开始记不起皇后的容貌。

只有那双淡漠的眸子在脑海中缥缈不定,想抓抓不住,想看看不清。

而除了这些,脑中就只有冷昭仪的存在,仿佛他的整颗心整个脑袋都装着她,完全容不下别人。

每次一听到她出了什么事,他就会不自觉的紧张,以至于无法思考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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