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不把自己扯在浑水里头,反而不好独善其身了。”宓姌似是想起什么,“听说皇贵妃曾经以为陶妃宫里的安息香有异,还特意取了些去查过?”
涅筠快活极了,脸上是兜不住的笑:“谁会傻到在那些安息香里做手脚,岂不麻烦?奴婢把那些扰乱心志让陶妃睡不安稳的草药细细研磨了缝进她的睡枕里,料谁也不会疑心。谁叫陶妃做了那么多亏心事,夜夜惊梦是自然!”
宓姌赞许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只是含笑不语。氤氲的水汽扑腾上来,将宓姌的脸蒸得嫣红如霞,可她的眉心却渐渐紧锁成个“川”字,她狐疑着道:“涅筠,虽说皇上已经处置了冯一鹤,可我心里总有个疑影儿,为什么当日苏嫔有孕时,她所住的景阳宫的油彩里掺着会引蛇的蛇莓汁液?既然会冯一鹤驱蛇,这样做岂不多此一举?”
涅筠侧首想了半日:“冯一鹤会驱蛇,若说懂这个,也说得过去。”
宓姌伸着三寸长的水葱似的指甲,划着黄杨浴桶,那轻微的触碰声如她不能平复的心境:“我记得毒品住在那里安胎时,陶茜然为求争宠,曾想让苏嫔也搬去她宫中。若苏嫔被蛇惊动胎气之事是她指使冯一鹤所为,她要苏嫔去她宫中安胎,若有何闪失,岂不是自寻麻烦?”
涅筠听得入耳,苦苦寻思:“是有些蹊跷,娘娘以为当时之事是皇后主使?其实这次的事,娘娘大可让奴婢再去永和宫吓一吓皇贵妃也好。若能顺势除了皇贵妃……”
宓姌转首看了她一眼,摇头道:“皇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绝不同于陶氏。且皇贵妃不比陶氏柔弱胆小,万一吓唬不成,反而让她识破,那便糟了。”
涅筠连连顿足,惋惜道:“只可惜这次的事冯一鹤供不出皇后来,否则也还好些。”
温热的水舒散了紧绷的心神,宓姌漫然出声:“冯一鹤不过是陶氏的奴才,怎么会知道皇贵妃的事。若真要找到能动摇皇贵妃在皇上心中地位的证据,只有真正与皇贵妃密谋过的那个人才说得出来。”
涅筠思量着道:“娘娘的意思,是……陶茜然?”
宓姌撩起一点清水洒在自己的手臂上,朗然道:“是啊。可惜,还不是时候,而且这个时候陶茜然所说的话,皇上也必定不会相信。咱们只能等等了。”
涅筠不甘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