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庐州甲士身披黑甲与夜色融为一体,加上隐隐绰绰的树木影子,龙头寨的山匪看不清外面的动静。
“来人,将火把火盆都给我点上。”潘龙站在寨门高台上大声命令道。孙盛不是说过庐州军只是带曹宾回去吗,他们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还会有庐州军前来攻山。
潘龙想不通,孙盛说庐州军只是来带曹宾回庐州,怎么会趁夜色前来攻寨。此时龙头寨被大军四面围住,想逃也逃不出去,不然潘龙定要问问孙盛,自己待他不薄,为何骗他。
火盆火把全部点上,寨中被照的亮如白昼,寨门前情景一览无余,木质的寨门和围墙上钉满了箭矢,岗哨上的守卫的血顺着高台流下。
左右两侧的山匪还在继续还击,前门大道上突然杀出一大队人马,程光和另外两名裨将邓翔、吕纪冲在最前面,守寨之人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趁着夜色杀到近前。
潘龙这才反应过来,东、西两侧甲士只是佯攻,正门才是主力,连忙命人集合所有人力物力,全力应付正门甲士主力。
潘龙放弃了东西两侧的抵抗,张三和黄阳抓住机会,立刻带人冲到寨外围墙处,固定好爪索攀爬上去,三个方向同时进攻,黑龙寨山匪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
面对如此情形,潘龙也没了主意。
没过多久多久,庐州军便攻上高台,龙头寨寨门也被攻破,张三立于高台看着在寨中互相厮杀的人马,这一仗对他来说很轻松,毕竟山匪只图一时血勇,作战毫无章法,随随便便用了一招声东击西,虚实不定便攻破山寨。
寨中千余山匪逃无可逃,只得舍身拼命,潘龙身边跟着十几个手下,这些都是在寨子里挑选出来的好手,年轻力盛,潘龙早就安顿好他们的家人,现在这十几个人没有后顾之忧,将潘龙护在中间,一起拼命的往外冲,只要冲出寨子,霁云山林木茂密,便可脱身。
程光和邓翔同时看到那一队人簇拥拱卫着一人往外逃窜,二人相互交换一个眼神便冲了上去。程光用刀,邓翔用锏,二人上前拦住去路。这时候,黄阳,吕纪也从后面跟上,四人成犄角之势将那队人堵上。
“想必你们护着的就是霁云山之主了,曹大人有令,诛首恶,余者投降不杀。”邓翔大声喊道。
听到主犯必死,潘龙哪里肯束手就擒,对身边人说道:“这几人是领头的,将他们杀了庐州军就会退去,拿下他们头颅的,赏黄金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何况这些青壮早已收过买命钱了,十几个人喊叫着冲了上去。说白了这些人也就是手脚灵活,力气稍大而已,也没正经学过武功招式,哪里会是四个身经百战混到军衔的将领的对手,十几个人被他们四个砍瓜切菜一样陆续放倒。
潘龙此时有些想念乔童和贾春了,若是他二人在,兄弟三人齐心协力说不定还能冲出寨去,可是有些事注定没有后悔药,事已至此,无法改变。
这一战已没有悬念,潘龙被四人提到张三面前,其余人等被张三下令屠杀。
小六子在一旁不敢言语,虽然范锡说过,尽量将寨中伙计保住,可他们反抗之时杀了不少庐州军,张三已经是杀红了眼,小六子自然不敢在这时去触霉头,等回去只管往张三身上推个干净,反正下令屠寨的是张三,也没人能将他怎样。
张三看着潘龙,越看越不舒服,此人现在虽然很是狼狈,可细看脸上竟然还泛着油光,看来是刚喝过酒吃过肉没多久,而自己等人从早上攻山开始便没正经吃过东西,只在途中草草的吃了一些干粮。
“我问你,寨中可还有酒?”
潘龙见张三问话赶紧殷情的回答道:“有的有的,美酒整整一酒窖,够兄弟们喝个痛快。”
龙头寨山匪已被屠杀殆尽,这潘龙竟然舔着脸跟庐州军称起兄弟了,小六子瞥了一眼,暗自啐了一口,不要脸。
“谁跟你是兄弟,只管回答问话,别套近乎。”程光在他身后一脚踹下去又将他拽起来说道。
张三也不制止,继续问道:“有牛羊?”
潘龙这次老老实实回答道:“在寨后面有牲圈,里面有猪牛,没有羊。”
“带我们去酒窖。”张三从椅子上起身,程光和黄阳将潘龙押着带路。
一路上有士兵将山匪尸体往一起堆,在后山挖坑准备就地掩埋,潘龙看着这些往日的弟兄,心中莫名有些伤感。
潘龙带着张三来到酒窖,又指了指边上的库房说道:“将军,那边便是库房了,里面金银无数,都是小的这些年积攒的家当,一并孝敬将军,还请将军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以后一定供上将军牌位日日为将军祈福。”
黄阳程光想打断潘龙的话,都被张三制止,张三问潘龙:“你想活命?”
听到对方主将如此问话,潘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点头:“想,想,只要将军放我一命,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也不用你做牛做马。”张三回身指了指程光,黄阳等四人说道:“随便挑一个,你打赢了就放你走。”
程光等人一听,纷纷亮出手中家伙,一脸兴奋之色,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到底由谁结果,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潘龙本觉得有希望了,可此时希望又破灭了,他们四人的身手刚才已经见识过了,十几个青壮也就刚一接触便被放倒,自己这微末伎俩如何与他们交手。
可是张三既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