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皇后娘娘。”
未央宫中,竹容看着发呆的赵晴若,开口唤她,将她叫回了神。
“怎么了?”赵晴若眨了眨眼,将目光从那个柱子上收回来,问道。
“娘娘今儿已经是第四次看着那个柱子了。若是觉得那柱子需要修缮,奴婢便去和纪尚宫说一声。”
赵晴若摇了摇头,道:“不用了。”那柱子,正是贞安皇后祁李氏撞得那一根。入主未央宫之后,赵晴若便常常看着它出神。
那时这里只有她还有祁谨和祁李氏二人,所以此事并没有旁人知晓。虽然入住之前已经有司天监的人重新测了风水,调了摆设,但每每看着这根柱子,赵晴若似乎都会想起当时的场景,想起祁李氏的哀怨与爱憎。
祁政登基为帝,而她如今已是大庆的皇后。这根柱子能够时时提醒她,不要走祁李氏的老路。
“纪尚宫呢?”
“木锦已经去传唤了。”
赵晴若点点头,不多时便见木锦领着纪尚宫入了殿来。
“臣参见皇后娘娘。”如今的纪尚宫便是之前的纪司衣。赵晴若成了皇后之后,就赐了年老的柳尚宫回乡安养。这也算是祁宋氏之前的遗愿。柳濛毕竟是祁宋氏从江家带来的,如今这般,也算有了一个好的归宿。
“尚宫局和内侍司的人手调整都已安排妥当,这是尚簿司的登记册,请皇后娘娘过目。”
木锦接过纪尚宫手中的簿册呈给了赵晴若。赵晴若略略翻看,抬头道:“这些事都由你亲自经手,本宫自然放心。用人应用得信之人,原先在皇宫里纪司衣便和赵晴若交好,而纪司衣的公正严谨,赵晴若更是心知肚明。
纪尚宫得了肯定,不由得一笑,看着赵晴若的目光恭敬。
初见是,赵晴若还是一个身量不到她胸前的小姑娘。而这岁月起起伏伏地流去,如今的眼前人头戴凤冠,姿容柔婉,皇室专用的明黄之色将她衬得端庄高贵,举手投足皆是优雅,真真有着母仪天下的风华。
当真是,世事难料。
……
赵晴若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让纪尚宫退了下去,而后便去午睡了。
竹容和木锦一边在门口守着,一边说着话。
“唉,又重新回到这里,看着这些殿阁,倒没有往日的那般厌恶了。”竹容叹了一声。
木锦笑她:“可不是。我们竹容如今可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人人都得敬着,哪有人敢惹你生厌呢?”
竹容嗔了她一眼:“你才是呢,谁见了不得喊一声木锦姐姐?”
不远前走开一人,竹容笑道:“看,咱们于副总管回来了。”
“哎呀,怎么连你们都笑我。”于慎走上前来,和竹容说笑几句。
“你这是刚从哪回来?”木锦问道。
于慎叹了口气:“还不是刘昭仪那。说是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斗不得,便闹了绝食,我刚依着皇后娘娘的吩咐把太医请过去。”
木锦皱眉道:“她这样闹下去,皇后娘娘可不会再管她了。本来封她一个昭仪就是皇上看在了往日在王府的情分上。但是她毕竟有罪在身,禁足也不能解了。可如今皇上已经是不想理她了。她这样闹,更会让皇上厌弃。”
竹容接话道:“可这样的话,我们说了她也当我们要害她。就像皇后娘娘说的,随她去吧。”
说着说着,几人又说起了杜氏。
“杜昭仪还算是会审时度势,这些日子的请安,一次也没落下。”
竹容道:“是啊。可如今后宫只有她们两个嫔妃,皇上又日日宿在咱们未央宫,她就算想闹,也闹不出什么风浪来。就怕往后……”
竹容这一说,其他二人都噤了声。祁政既然已经登基,纳妃充盈后宫是理所应当之事。这里到底还是会刮风起浪的。
而此时承乾宫中。祁政才刚刚看罢一个上奏建议他广纳妃嫔以为皇家延绵子嗣的奏章。
如今算来他登基已有两月,而后宫只有三人,他也没有子嗣,那些大臣为了江山社稷,上了不少奏章。
“身为天子,一举一动都须考虑江山社稷。”这是张远劝他的话。
祁政停笔,按了按眉心。这些他也知晓。
他将那奏章放到一边,然后继续看起了其他的。
……
夜深月明。未央宫中,赵晴若正在替祁政宽衣。
“皇上今日看起来甚是劳累,需要再用一碗安神汤吗?”
祁政摇了摇头,道:“今日张远连上了三封奏章,论北凉说赋税,朕是被他唠叨得烦了。”
赵晴若闻言微微笑了:“张大夫心忧国事,是为能臣。”她知道祁政不是真地恼了张远。登基之后,之前祁政身边的的近臣都有升迁,张远却仍在御察府。
可虽然如此,祁政却给他安排许多不属于御察府的职责。一来为了挫一挫张远的心高气傲,二来是为了历练他。
这些张远自己也知晓,于是更加发奋勤勉,事无巨细皆要亲自管理解决,上报于祁政。而祁政也因为他这般,政务繁重了许多。但是二人谁也没嫌累。
祁政听了赵晴若的话,轻轻笑了。他低眸看着赵晴若的发顶,突然又想起今日的那封奏章。
“朝云,之前你得的风寒虽然痊愈,但是一到冷天仍会咳嗽头晕。朕想着,不如请曹太医替你调养调养。”
赵晴若闻言,手微微一顿,回道:“多谢皇上。”
曹太医是太医院中专研妇人生育之症的太医,祁政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