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sir，我想我不是犯人。”
“没人把你当成犯人，但你也不是单纯的受害者。”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来的瞬间，顾容夏的心脏就猛地被敲击了一下。
不是单纯的受害者。
明明现在做笔录的是昨晚上差点车祸的事情，可她脑子里在这个瞬间闪过的却是几年前的融安高速。
那么多人，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消失在桥上。
“顾同学，你在想什么？”
“以前的事情。”
她别过眼，尽量不和程修奕对视。
最开始的时候觉得这个男人的视线很温柔，让人有安全感。
可越接触，就越觉得他神秘莫测。
她很不喜欢被完全看穿的感觉，而程修奕却恰好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这个男人，不是她可以靠近的。
虽然不知道这次的笔录究竟是要从她口中知道什么，但经历过重生等等一系列事件的她。
多少有了些猜测。
“再问你一次，昨天晚上在后门路口，高铭的车出现的时候你明明看到了，为什么不躲开？”
“我动不了。”
“为什么不追究高铭的责任？”
“因为是我没动，不是他故意要撞我。”
她说的句句属实。
她还有大仇没报，才不会想不开去自杀。而昨晚上的事情很是诡异，也绝不会是素未谋面的高铭想对她痛下杀手。
如果司机换成霍安森，她或许会相信谋杀的可能性。
等等！
这个念头一旦钻入脑子里，就像魔魅一样开始疯狂滋长。
在车顶灯淡淡的光线下，她的表情显得比之前要骇人了许多。
程修奕相当敏锐，眉头微挑，“想起来线索了？”
“没有。”
不过一瞬，顾容夏的面色又恢复如初。
“我说过不要撒谎，你分明就是想起了什么。”
“我所想的事情，和你们想要的线索无关。”
无论是一开始的笔录还是现在正式开始的笔录，她都没有提及曾经听到过霍安森的喊声。
从高铭的证词来看，车从开上这条道路的时候，霍安森就坐在车里。
她不想被人当成是疯子。
程修奕虽然严肃沉稳，但顾容夏也不是什么可以搓圆搓扁的角色。
他要求她不要撒谎，那她就句句实话，可又没有一句说到重点上。
警员们已经有了不耐的神色，唯独程修奕一人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极有耐心，似乎准备一直这样和她耗下去，直到她松口。
“顾同学，隐瞒不会对我们有什么损失，会受到危害的是你。”
顾容夏依旧闭口不谈。
程修奕是何等人物，抓住人心最渴望最脆弱的那一处，是他最拿手的。
他勾了勾唇，笑意未曾浮上唇边，“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情，我可以破例帮你查。”
“那对双胞胎？”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需要她们的讯息，但只要你配合我的工作，我就会给予你想要的消息。”
不得不承认，她原本打算的死磕到底，被程修奕这一个简单的提议，霎时就有了动摇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