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头雾水。
但是过后一琢磨,就猜到,许是公主在做什么危及生命的大事。
若是旁人,此时就该担心害怕了,蔡明越不一样,他担心之外,其实是开心,也许从少年开始,他就想要一个不那么中规中矩的妻子的想法就一直深埋在心。
比如,今天看到公主在他面前这样哭,他只觉得公主可爱,心里软软的。
顺安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完后看着驸马。“你就不怕我做的是掉脑袋的事?还连累你一起?”
“咱们家的身份,除非你是要弑君,不然连累不到头上去。”蔡明越说,“陛下对你那样好,你也没有理由去弑君啊。”
“不是弑君,也差不多了。”顺安说,“我给太后下药了。”
蔡明越的酒杯停在嘴边,神色愕然,“太后这些天反反复复的病情,都是你的缘故?”
“我以为是我的缘故,其实不是我的缘故。”顺安说,“所以我才没事人一样的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蔡明越说,“你从头跟我说。”
顺安就从她母妃说起,然后说道自己买凶下毒,“本来今天进宫,是想跟陛下坦白,最好的结果,就是我自尽,保全孩子和你不受牵连。”
“哪知道,进宫陛下面也没见着,在荣华宫待了大半年,最后娘娘说,大嬷嬷是收的丽太妃的钱,办的丽太妃的事,这里头根本就没有我的事。”顺安说,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我那些钱不都是白费了吗?”
“白费了就白费了。”蔡明越说,“总好过你身上背了一个弑母的名头。”
“那陛下知道这其中有你的事吗?”
顺安迟疑的摇摇头,“娘娘没说,我进去跟她说的时候是屏退左右的,但是娘娘回来跟我说的时候,身边时有人在,像是完全把我说的那些都当不存在了。”
“若是陛下不知道,只有娘娘知道,那就是大好。”蔡明越说,“其实你完全不要着急,也许这事根本落不到你头上。”
“你不知道。”顺安说,“等宫里召我去,我还怎么替你们求情?”
“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我商量。”蔡明越说,“下慢性毒药是什么好招,太后害了母妃,咱们可以大可以想别的办法报复回去。”
顺安怔愣的看他,“你不觉得我可怕?”太后怎么说,也是她的嫡母,子杀母,是大罪。
“冤有头,债有主。”蔡明越说,“她若当年仁慈,怎么会有今日之事。”
他看着顺安,“你既害怕我会觉得你可怕,怎么会这么老实把话都说了?”
“这不是你说的吗?”顺安喃喃说。“夫妻同体,我以为我能一己之力把这事解了,陛下不会大肆宣扬这样的丑闻,等我死了,也不耽搁你再娶。”
“但是我没想过,就算我死了,你和我夫妻一场总不是假,陛下也许会因此迁怒你,所以,总该要让你知道缘由才成。”
“你怎么就没想过,好好的妻子,进宫就没了,我不会去跟陛下问个说法呢?也许因此被陛下迁怒,郁郁不得志个几十年,别说再娶了,也许等不到孩子长大,我就先死了呢。”蔡明越说。
顺安看他,“不要瞎说。”
“这是实话。”蔡明越说,他抓住顺安的手说,“就让这件事成为你最后一件隐瞒我的事,日后,无论多大的事,都要告诉我,我和你同担。”
顺安又流眼泪了。
蔡明越给她擦拭眼泪,“欠贵妃的情,我也同你一起还。”
“可是,这会跟公公的立场不同的。”顺安说,“若是陛下执意要立贵妃的儿子为嗣,我的立场,就是要支持他的。”可这就是跟大部分人作对。
“你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蔡明越说,“家里人也管不着我了,毕竟我是驸马,嫁入皇家,就是皇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