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胤禛看他双眼,心道果然还是这个人了解自己,句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阿灵阿让他先前的许多努力功亏一篑是一码事;大肆修改自己与施世纶他们立下的章程是另一码事;他眼下烦躁的,的确是胤禩与阿灵阿之间的关系。

不管阿灵阿此人如何,户部欠款如何,他都可以从头再来,何况这件事情的走向,端看皇阿玛一句话。然而,若是他将矛头对准了阿灵阿,胤禩会不会为他求情?在议立太子之时,阿灵阿可是坚定不移地站在胤禩身后。

他怕……他怕胤禩心软,为了旁人向自己说情。

那时他是该坚持还是退让?

这也许只是一件小事,无论是谁妥协,他都会心里不痛快,怕有一天两人因为政见不合渐行渐远,终成陌路。

而如今胤禩一开口第一句话,便将他的踯躅与烦扰悉数抹去。

他果然是懂自己的!

胤禩没注意到胤禛的情绪变化,兀自回忆着当年的事情,分析道:“阿灵阿平日里很得皇阿玛欢心,这次他一上任便修改了四哥立下的章程,只怕是个开头。接下来,他们动不了四哥五哥,定然会拿之前各个催缴欠款官员开刀。皇阿玛能保下施世纶、尤明堂,却不能保下这下面所有人。”

“他敢!”胤禛回过神来便听见这话,顿时大怒地将手中茶盅一扔,摔得四分五裂一地的茶末子。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爬上来吐一口气,这一章写得辛苦啊。

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了,果然到了后三个月就很勉强了,口莲的偶还有全职加班自己做饭。。。不要活了。

坚持坚持再坚持!!!!

户部(中)

“爷。【 〗”苏培松在院外守着,听见书房里这么大的动静心里不禁一抖,有些犹豫的出声。

胤禩低头看了碎成一地的杯子,叹了声:“可惜了十三弟的雨前青。”见胤禛也敛了怒气,才长身而起,开门去唤心惊胆战的苏培盛:“盛子,也手滑了,还不去拿套新茶具过来?”

再转回身来,胤禛已经平静下来,面上愤怒已经隐去,正端着胤禩的杯子继续喝水,等着苏培盛换来了新茶具退下之后,才道:“皇阿玛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

胤禩道:“自然不是不想管,只是这么个大摊子,该让谁来管?皇上年纪大了,想要搏个仁厚的名声,自然不想拿宗亲开刀,也不想让四哥去得罪人,这不才想给太子一个机会?可惜这回太子这圣意揣摩得……”胤禩张了张嘴,道:“其实,太子也算揣摩得挺准。”

胤禛注意到胤禩称呼康熙为‘皇上’而非‘阿玛’,不由暗自觑着那人的神情,见他还有心思说笑,才放下心来,道:“你觉得阿灵阿真敢?皇上难道就这么由着他们胡来?”

胤禩摇头道:“阿灵阿是宗亲显贵,我们不必指望着他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不打太极便是好的,自然不会认真办差,皇上这次是病急乱投医了,只怕很快下面的动静便会呈报上来。”

胤禛眉间皱得死紧。

胤禩抬头见状,下意识便安慰道:“四哥也不用多想,这事的处置力道全凭皇上一句话。皇上不想动宗亲,你急也没用。至于那些被牵连的催缴官员,我们只需记下他们的名字,日后……再慢慢提拔上来。”胤褆说得快了,差点说日后你当了皇帝再提拔就好了。

胤禛被他这话逗乐了,摇头道:“你也说了全在皇上一句话,如今办了这些人,寒了臣子们的心,再要追讨欠款,谈何容易哇。”

胤禩默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胤禛立身而起,站在窗前往推开窗,低声叹道:“有抱负有心做大事又能如何?陈璜靳辅若不是遇见了你,只怕死了也没人知道他们的功劳。我虽有心为朝廷做些事,但总是觉得无力为继,胤祥做错了什么?大好的光阴就这么耗着,你又做错过什么,却又被这般打压?”胤禛许是烦得厉害了,居然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倾泻出来。

胤禩不开口,确实有些心虚。阿灵阿的事情前世和他脱不了干系,他也正是这样一步步对宗亲大臣示好才博得了贤王的名声,想不到世易时移,今日站在老四的立场上看,却是这般光景。

胤禛见他面色难看,以为是想起了之前被厌弃的事情,回身按着他肩膀,道:“小八,有时我在想,咱们这样一步步小心行事有什么意思?有心有抱负,却没有权势在手,不过都是空谈!想要真为大清做些什么,只能——”

“四哥!”胤禩连忙打断胤禛的话,他知道胤禛早年性子急躁,是个什么都敢说的,后来被康熙斥责喜怒不定之后才渐渐收敛了性子,研研读佛经渐渐喜怒不形于色起来。这次的事情,自然是碰到了他的底线,也或许是不再防着自己,才说出这样大胆的话来。【 〗

如今同这人走得近了,才更知这人隐忍、才知这人抱负。以前或许也知道,只是心里嗤之以鼻罢了,现在比将起来,自己惦记那个位置,也许更多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不输他人,而眼前这人,才是真想放手去做些事情。

胤禩心中澎湃,忍不住回握住那人按在自己肩上的手,沉声道:“四哥,如论如何,暂且忍耐一二,且看形势如何。我与十三,都会帮你的。”

因为我想为大清做些事情,所以,这一世,我甘心情愿的退让;也因为你想要为大清做些事情,我与十三一道,来做你的‘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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