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这胎虽有史鼐明里暗里的照顾着,还以她体弱为由,让史王氏免了她的请安。史王氏更是极为难得的没在她孕中对她出手,但夏姨娘这胎还是养的极为艰难。

夏姨娘的体弱是真的体弱,她幼时无意间帮史鼐挡了灾,吃了不干净的东西,以致于伤了身子,即使后来史鼐赐了不少好药调养,身子还是较常人弱些,加上史府连连守孝,服多了避子汤,本就宫寒难以怀胎,后期虽然推了雨月和雨秋出来避宠,避开史王氏下了料的避子汤,但本就受损的胞宫那有那么快养好。

本来按老大夫的说法是再养上几年身子再生才好,但夏姨娘见自己一年大过一年,史鼐又多收纳爱宠,实在等不及了,用了助孕的药物硬是怀上这胎,这胎本就来的不是时候,史王氏虽没出手对付她,但平日份例大多为寒凉之物。

这夏日的冰,解暑的绿豆水更是没断过,平日里大厨房送来的不是上火的,便是清凉下火的,让夏姨娘是用尽了十二万分的小心,生怕吃了不该吃的食物,这些饭菜虽伤不了夏姨娘的胎儿,但也委实恶心了她一把,再加上夏姨娘本身疑神疑鬼,总觉得史王氏还有后招,反而把胎儿越养越弱,这不过才堪堪过了七个月,夏姨娘就早产了。

这夏姨娘早产之事可大可小,史王氏直接把兰芷院里上下人等尽数关起,待姨娘生产后再慢慢一个一审问,也顺便断了兰芷院与外界的连系。史王氏眼眉间微带一丝狠意,她之前早就想处置兰芷院里的人了,这兰芷院里的人大多是和夏姨娘娘家沾亲带故的家生子,眼里心里就只有一个夏姨娘,完全没有她这个当家太太,不然之前雨月、雨秋之事早该有人报出来了。

之前虽借着雨月、雨秋之事,将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狠狠责罚了一遍,也趁机安插了些人进去,但史王氏仍嫌不足,想趁此机会把兰芷院里的上下人等尽数换了,那无论夏姨娘生个什么,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虽是早产,但好在夏姨娘体弱,老大夫早有言过姨娘这胎怕是会早产,稳婆早早请来了,上等的野山参也备下了,虽是把兰芷院里的下人尽数关押了,但一切有条有序,就算史鼐在场,也说不出个什么不是之处。

到临生产之际,身旁的人尽数换成太太的人,夏姨娘吓的险些叉了气,暗恨自己怎么这般忍不住,应该忍到史鼐下了朝后再生才是,只能希望前去通知的小厮跑的快一点,尽快请史鼐回来,护一护她和孩子。

但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头胎,夏姨娘这孩子生的特别艰辛,好几次觉得孩子该出来了,但总是又缩了回去,拼死拼活就是生不下来,到后来夏姨娘也后悔了,直哭喊着叫不生了,还一直唤着史鼐的名字。

这夏姨娘生孩子,史王氏那怕再不耐烦也得亲自坐镇着。听到夏姨娘一口一个鼐哥哥、二哥哥,史王氏的脸色都变了,怒道:「这个贱人,竟敢直呼二爷的名字。」

妾乃立女,那有资格喊着爷的名字。

「太太消消气。」周嬷嬷连忙上杯茶,提点道:「二爷就快回来了。好歹给二爷留点面子。」

「啍!」史王氏冷啍一声,喝了口茶缓缓,也不知是不是这产房血腥味重,总觉得这胸口闷的很,直想作呕。

「二爷什么时候回来?」

周嬷嬷看看时辰,「也快到时辰了。」

「嗯。」史王氏点了点头,「等二爷回来后再让她生。」

「是!太太放心。」周嬷嬷点头道。

这男人啊,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只要不在吃食中做手脚,这孩子就能养的下来了,殊不知生产时能做的手脚才多呢,也不用故意喂什么活血或催生之药,只要让这稳婆在女人生产时回推一把,让孩子出不来,在肚子里闷久一点就成了。

这稳婆在被窝里作怪,外人又瞧不见,这胎儿要闷多久全在稳婆的手上,等稳婆松了手,这产妇还有没有力气产子还不好说,但胎儿在肚子里闷久了,被闷死闷坏也是常有的事,若二爷要怪罪,也只能怪这夏姨娘身子不好,不能及时把孩子生下来。

就算不故意闷死胎儿,厉害的稳婆有的是辨法让人生产完后恶露不止,好几个月都伺候不了男人,这时间一长,再多的情爱都磨没了。当年二太太要不是傻乎乎的听了人建议坐了双月子,又怎么会让夏姨娘趁虚而入呢。

史王氏冷冷一笑,「想弄傻我的云儿,我就让妳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她倒要看看,一个傻孩子怎么跟她的靖儿比。

当史鼐回府时,夏姨娘连哀叫的力气都没了,兰芷院里时不时传来几句哭声,史鼐急的几次要往里头闯,总是被下人揽住了,待到月上三更之时,夏姨娘总算生了一个哭声弱的像小猫叫般的小小女婴,皮肤紫青,可见得是在胎里被闷太久了。

稳婆把那女婴抱出来之时,面上神色都有几分疲倦,她有些紧张的看了史鼐和史王氏一眼,嚅嚅道:「是个千金……」

这小女婴实在太过孱弱,似乎随时都会过去,稳婆连个恭喜一词都不敢说了。

史鼐只看了那女婴一眼,他满心盼着再得一子,没想到竟然只是个女儿,这再做父亲的欢喜之情便就去了三分,再看这孩子又小又弱,也不知能不能养得活,这心思再收了三分。

史王氏倒是颇有慈母样,见小女婴弱的似乎是随时会过去,连忙请了老大夫帮忙看看,这老大夫一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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