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太子殿下今日告假,说肚子不舒服。”

“陛下,太子殿下今日告假,说发了高烧。”

“陛下,太子殿下今日告假,说晚间失眠。”

“陛下……”

“陛下……”

……

诸如此类的花式告假法在朝堂上层出不穷,以至于久而久之大臣们已经见怪不怪,倘若有一天太子主动来上朝,大臣们才要怀疑是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你能想象一国太子连续几年都不曾上朝吗?能想象这样还没有被废掉吗?

这样荒诞的现象,却是在天曜真实存在着,而且人们也习惯着,见怪不怪着。

在天曜,人人皆知当今的太子殿下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

天曜国姓为姬,太子名洛湮,年方十七,为先皇后明真皇后所出。太子爷幼年体弱多病又不幸丧母,陛下怜爱幼子,便送到了佛门圣地无想寺静养,十年后也就是太子十三岁时才返回京都。本以为在佛门熏陶下长大的太子殿下会是个慈悲贤明的储君,谁知这位主在回京都后就放飞自我,斗鸡斗狗、逐鹰放犬也就罢了,还整日不理国事不参朝政,简直是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百姓们毫不怀疑日后这位太子殿下会做出打家劫舍的勾当来。

可就是这样一位纨绔太子,竟然深得当今以性格暴戾目下无尘著称的陛下的喜爱,也是桩怪事。

然而,再宠爱太子,皇帝的耐心总是有限的,在到达一个极限时就会爆发出来——比如说,今天。

朝堂之上。

皇帝居中而坐,左右分置一王位,右边王位上空空如也,左边却坐了一个墨衣男子。

男子以玉冠束住三千发丝,眉眼间是漫不经心的淡然,仿佛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去注意。墨色袍子上用银线绣着雪莲,静静绽放于袍袂,清姿雅质,不染尘埃。

他就坐在那里,自成一个风雅世界,雍容,高贵。

这是独属于摄政王的一份风姿,无人可与之匹敌。

皇帝有些火大。

他瞥了一眼右边王位——那是太子的位置,然后冷冷问道:“太子呢?”

满朝文武闻言便是一抖,都默契的垂下头不说话。

皇帝愈发恼怒,垂首问自己的总管太监高启:“太子又去哪儿了?”

高启赶忙下拜:“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今日突发心悸……”

皇帝额间青筋蹦起。

这高启的话还没说完,吏部尚书就出列奏道:“陛下,臣有关于太子的事要上奏!”

高启很有眼色的把奏折呈给皇帝。

皇帝一目十行的扫过,读完怒容满面,将奏折“啪”地摔倒了地上,道:“他竟然去了楚月楼!还一去半月不曾出来!”

楚月楼,京城最大的青楼。

“荒唐!”皇帝拍案而起,“这个逆子!”

此时吏部尚书孙德颤巍巍起身跪了下来,老泪纵横:“臣……还请陛下为犬子主持公道啊……”

皇帝皱眉问:“爱卿这是何故?”

孙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是太子接连半月吃喝住都在楚月楼,孙德的儿子——也就是新上任的言官孙道看不下去了,闯入楚月楼当着一干姑娘和嫖客的面劝谏太子,而这位太子正处兴头上,被人打断极其不爽,于是命人将孙道扔了出去——没错,就是像扔垃圾一样把人扔了出去。孙道被摔得遍体鳞伤,把老尚书心疼的不行,特意上朝参太子一本。

皇帝听罢怒气更甚,对着孙德道:“爱卿不必忧虑,朕必会重罚这个逆子!”

孙德叩拜:“谢陛下!”

皇帝扫了一眼摄政王,发现对方仍是神色淡淡,开口道:“不知摄政王对此有何高见?”

顾辞宸连姿势都未变,道:“太子不过是少不更事罢了,孤倒觉得不必重罚,只是——太子殿下似乎需要一位太子太师和一位太子太傅来督导他。”

皇帝的脸色缓和积分,道:“果然是摄政王想得周全,便按摄政王的意思来罢。”

孙德面色有几分难看,但仍恭敬问道:“不知哪位大人能担得起如此重任?”

皇帝面色有几分疲惫;“此事容后再议。”

这件事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草草过去了。

靖王姬予寒站在队列中静静地看着,手悄然攥起,却依旧是沉稳模样。

下朝后孙德与姬予寒一道离开,孙德看了一眼姬予寒的神色,斟酌言辞道:“陛下此番……想来也是为了给摄政王殿下几分薄面的,靖王殿下不必太过介怀……”

姬予寒微微一笑,端的是从容大度:“无妨,太子殿下不过是略略贪玩罢了,本王觉得摄政王殿下的提议甚好,想来过不了多久,太子殿下必会担起储君重任。”

孙德叹了口气,赞道:“靖王殿下果真大度从容,为君分忧,只是……”他话锋一转,离姬予寒近了些,悄声道:“殿下,倘若来日真有太子太师与太傅,只怕……太子势力……”

话虽未尽,可其中意味确是都明白。

姬予寒点头,不动声色的递给孙德一封信,孙德心领神会,妥帖安放起来,姬予寒才阔步离去。

孙德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此时,摄政王府内。

顾辞宸坐在大殿中,漫不经心的赏玩着手中的一把长剑,墨一在一旁候着,不消多时,墨霜走进来叩拜道:“王上。”

“起来罢,孤命你查的那件事,可有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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