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再次去翻当时的现场照片,肖然已经将‘7.28’案死者的状况印在脑海当中。

回想起死者尸体上的创口,可以判断出,凶手当时用来开膛的刀子并不是那么的锋利,尸检报告中也写明了,是先一层层地割开肌肉、脂肪、内脏表面膜。

等完全开膛的时候,尸体胸腹已经被划的不成样子,内脏器官也都破坏掉了。

如此来看,这是否说明,凶手在作下此案前完全是个新手,虽然他似乎筹谋已久,但真正实施的时候,却被强烈的视觉冲击给刺激吐了。

若真是这样,或许是凶手还未彻底变态,但从他的行为上看,似乎是带有某种目的性、强迫性,好像是在努力地强迫自己,向电影里的那些穷凶极恶的形象靠拢。

假设凶手与死者一家并没有关系。

那么凶手这样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做出残忍的行为,是单纯地被罪恶的形象所吸引,还是仅仅为了证明些什么,以此获取内心的快感?

……

从‘7.28’案发现场离开后,肖然他们前往看守所,顺路将那一袋掺杂着不知道是什么残渣的马桶水送到技术中心。

至于是否能检测出结果,那就只能拜托给运气了。

在路边小饭馆简单吃了顿午饭之后,一行人来到看守所,出示提审证明,来到指定讯问室不久,一名神情呆滞、一头油腻的男子,便被两名警员带了进来。

他就是死者李璐的丈夫成玉国,一个无辜的倒霉蛋。

虽然心中已经清楚成玉国没有杀害自己的妻子,但是肖然暂时仍做不了什么,毕竟手上无凭无据。

按照正常的逻辑,成玉国现在仍是头号嫌疑人,只有尽快找到杀人真凶,才能还成玉国一个清白,而现在,成玉国不得不再委屈些时日。

或许是被提审的次数多了,成玉国刚被带进讯问室,还没坐下便恳切地朝肖然他们叫道:“我没杀人,你们信我啊,我老婆真的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话没说完,成玉国已是濒临崩溃地嚎哭起来。

肖然心知成玉国不是凶手,言辞自然不会那般严厉,他抽出一根烟让隔离栏内的警员递给胡子拉碴的成玉国,待成玉国情绪逐渐平复之后,方才开kǒu_jiāo谈。

“成玉国,7月28号晚10点左右,当你从家里离开之后,你真的就是在路上溜达吗?”

成玉国骤然抬起头,肖然的语气和态度令他有些不适应,之前提审的时候,审讯员一开始从不会这样轻声细语,而且也没人相信他真的是在路上溜达。

一提到那段空白时间,负责审讯的人就直接把他的话打断,正告他不要再狡辩下去。

看着眼前这三个从未见过而且特别年轻的审讯人员,成玉国眼里生出了小小的希望。

他用力地点着头,大叫道:“真的,我真的是在路上乱走,当时我、我乱哄哄的,也不知道怎么就走了那么长时间,到网吧都快11点了。”

“那大半个小时,你就一直在路上走着?”肖然加重了语气。

当时天上在下着雨,成玉国要真是在路上走了那么长时间,身上早就淋透了,但是肖然从监控录像上截取的照片来看,成玉国进入网吧时,身上的衣服大多还是干的。

成玉国愣了愣,随即摇头道:“没,我走走停停,有一会儿雨下大了,我就躲在人家房檐下抽烟……当时我还想着,我不能在那样浑浑噩噩下去了,我还打算下个月就去好好找份工作……”

说着说着,成玉国又嚎啕大哭起来:“我……我现在我什么都没了……”

肖然敲了敲桌子,保持着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好,那我问你,你离家之前,你和你妻子李璐,是在你家哪里吵架?”

“哪里吵架?……在我们家二楼卧室啊。”成玉国想了想说。

“那你准备离家之前,你是和李璐怎么说的?你出门之前,李璐是在楼上还是在楼下?”

“我当时……好像说的意思是,不让我在家玩我就出去玩。然后她就让我赶紧滚。”

成玉国想了好一会儿,方才断断续续道:“我出去的时候,她好像是下楼了……我没记太清,她应该是下楼了,我们家门锁有问题,随手带门就关上的那个槽坏了,必须要用手才能关上。”

肖然眼帘微动,如果凶手是早有谋划,之前已经在伺机而动,那么成玉国出门时,应该都被凶手收入眼底,而且李璐是死在一楼,可以推断当时李璐应该就是从楼上下来打算关门。

所以这个时候,从死者李璐下楼关门,到凶手闯门而入,距离成玉国离开的时间应该是非常近的。

当然,也不排除凶手是恰巧路过,被害人李璐也是在成玉国离开一段时间以后才想起来关门,两人凑巧撞到了一起,致使凶手临时起意。

但是成玉国他们所住的那偏僻位置,晚上10点多,除了周边的邻居,谁会从他们家门口走过?

如果凶手真的就住在成玉国他们家周边,专案组不可能察觉不到猫腻啊。

肖然暗暗留意,在笔记本上记录下来,回到城东分局以后,他要把案发现场周边的走访笔录都看一遍。

不过,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凶手在成玉国前脚刚走就闯进了他家里,而且成玉国溜溜达达走的也不快……

肖然立刻问道:“当时你离开家之后,有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在你家周围,有没有看到行为比较古怪的人?”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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