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见眼前佳人如此善解人意,心下感动。
他沉默了片刻,便站了起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
但见夜空下,覆霜城青石白雪,宁静安详。
他忽地问道:
“在下不过是区区一个影修罗训练生,长像不及钟笙白崇翎,文采更是差他们十万八千里,不知究竟为何得洛姬大人如此垂青抬爱呢?”
“你真想知道吗?”
“当然想,想得要命。”阿仲洒道。
洛姬贴近身来,挽住阿仲胳膊,将秀头轻靠上去,美目射出缅怀神色,幽幽道:
“很久之前,妾身大约十五六岁时,曾遇到一位男子。
那男子伟岸英俊,一身高强武技,更是打遍中州无敌手。
有一天,那男子为救他心爱女人,独闯覆霜城。
城主连同三大掌殿竟拦他不下,直到后来剑圣出现,才堪堪挡住了他。
那一战斗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妾身能亲眼目睹,实是妾身这辈子最骄傲的事了。
他那时以一敌五,已然遍体鳞伤,左臂更是中了城主的寒毒,若不及时解去,便会蔓延全身,最终残废。
城主惜才,明言只要立即罢手,便替他解去寒毒,并既往不咎,保他终生荣华。
妾身深知城主为人,自然不会欺骗于他。
谁知他竟哈哈一笑,对天长啸道:‘大丈夫,若不能荫蔽妻儿,翼卫宗族,护守家国,即便活着,又有何趣!’
他说完当即一剑挥下,自断右臂。
天呐,他是妾身见过最霸气,最具男儿气概,最为顶天立地的男人了。”
说到最后,洛姬明眸闪闪发光,透露出无限倾心陶醉神色。
“此战结果如何?”阿仲问道。
洛姬一听,俏脸立刻黯淡了下来,她叹道:
“此役结果,迦楼罗掌殿聂羽和龙众殿掌殿颜希露夫妻俩双双战死,城主重伤,六载方愈。
至于他···他亦是死了,连尸首都找不着。”
两颗剔透泪珠滑下洛姬脸庞,她低低哭泣了起来。
阿仲不忍她心伤,安慰道:
“他独自一人面对覆霜城主和四个帝国最高战力,更有剑圣在其之中,如此结果,已然惊世骇俗了。”
洛姬紧挽阿仲臂膀,哽咽道:
“他生前待妾身极好,虽视妾身如亲妹妹一般,但妾身早将一颗心暗许了他。
妾身知晓他有妻室,但哪怕给他为奴为婢,妾身也是欢喜。”
阿仲拍了拍洛姬秀肩,柔声道:
“往事已矣,感伤徒劳,奈奈莫要难过。”
二人就这么相互依偎,头顶明月,伫立窗前。
许久,阿仲剑眉一蹙,奇道:
“奈奈好像跑题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洛姬拭去泪花,仰起俏脸,看着阿仲紫芒涟漪的瞳眸,露出甜笑,柔道:
“你眉宇之间,一惊一愕,与他极为相似,不仅如此,你更是拥有一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紫色眼眸。”
阿仲闻言,心中一愕,脱口问道:“那人是谁?”
“已故阿修罗掌殿,罗骞。”
阿仲一听,心头又是一惊,道:
“肖影大人说过,罗骞十七年前叛逃出覆霜城,而聂羽和颜希露均是病故的,为何与奈奈所言有所出入?”
洛姬道:“那些只不过是覆霜城为掩饰内乱家丑,对外的说辞罢了。”
“原来如此。”阿仲说道。
他心下思量,这罗骞既是胧人,又是十七年前战死,说不定与胧族覆灭有关,便又问道:
“奈奈可知罗骞为何背叛覆霜城?”
洛姬心智过人,自然明了阿仲此问用意,她微微一笑,款款道:
“妾身只知罗骞是为了救他妻子,为城主所拦,进而相斗。至于内里是否有其他缘由,妾身并不清楚。”
阿仲听她如此说来,心下有些失望,看来当年真相究竟如何,还有待进一步细查。
他忽地心中一动,笑道:“原来奈奈芳龄三十有三了。”
洛姬一听,秀眉紧蹙,嗔怒道:“你嫌妾身老了是吗。”
“不···不···奈奈哪里老了。”他伸出大手往洛姬柳腰一捏,道:
“奈奈的肌肤如此嫩滑,饱含弹力,只怕连温珀都要逊上三分,何言年老?”
洛姬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嘴儿倒是很甜,这点比罗骞强多了。”
阿仲一听罗骞之名,脸色一暗,酸道:“闹腾半天,原来我只是罗骞的替代品。”
洛姬含情脉脉地横了他一眼,媚声道:
“谁说你是罗骞替代品,你那睡榻之上的汹涌澎湃之力,妾身便很是迷恋。”
说完,香腮一红,转头不看阿仲。
阿仲听完哈哈一笑,紧紧搂抱于她。
突然,不远处石道上出现两个身影,这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道旁一幢低矮的平房里。
阿仲早已认出那二人,其中一人是沐焕羽,另一人竟是律香佐。
看来真的不幸被钟笙言中,沐焕羽和律香佐确实是勾搭在了一起。
那日兵器库碰上律香佐果然是沐焕羽一手安排的。
“那处是何地儿?”阿仲指了指那幢低矮平房问道。
洛姬幽幽地瞧了一眼,咯咯娇笑道:
“那处是女阖,怎么你有兴趣去那处耍玩吗?”
阿仲愕然道:“女阖是什么地方,奈奈为何有此一问?”
“女阖便是宦养熏女的地方,这熏女嘛,就是专门伺候男人睡觉的女人。”
阿仲一听登时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