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医生的病人和病人家属最担心什么,最担心医生不把病人的病当成一回事。说严重点,最怕遇到学艺不精的医生草菅人命。

就好比,好容易才排到专家教授的门诊号,还没来得及把心放回肚子里,结果,突然发现等着病人的不是仙风道骨的老专家的妙手回春,却变成了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的练手对象。

这会,正给轮椅上的老者把脉的芽儿,就被老者的家人和勤务员当成草菅人命的黄毛丫头,冷嗖嗖的眼刀子不要命的往芽儿身上掷,眼神里是明晃晃的质疑和谴责。

要不是他们刚才都听的清楚,确实是屋子里这几位老中医开口让这个黄毛丫头也把把脉的,他们早把人赶出去了。

能到这种高规格疗养院疗养的,确实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但是,别忘了,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个三灾八难的。身体不舒服了生病了,就得找医生。

而屋子里这几位老中医,人家可不是普通的医生。说句夸张一点的,这些老中医都是隐世的世外高人,一般很少能请得动他们再次出山。要不是这次医学研讨会,说不定这些老中医们还在哪个世外桃源过着闲云野鹤的修行生活呢。

最关键的是,这么多中医圣手齐聚一堂,相信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够药到病除。这世上,不乏消息灵通的。最近这段时间,向来清冷的疗养院可是有点人满为患。

所以,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黄毛丫头把老者当成练手的小白鼠。

不过,相比稍显不平的家人,倒是轮椅上的老者态度十分随和自然,积极配合芽儿这个未出茅庐的毛脚小大夫的检查。

过来给老者会诊的几位老中医,都是仁心仁术,当然不是就这么把病人交到小姑娘的手里。可是,他们都承了小姑娘的情。要知道,那薄薄几十页的行医笔记,经过这些天的研讨和辩证,每人都可以说是获益良多。

不过,即使承了小姑娘的情,尽管有中医界老资格的宋老他们作保证,可是,小姑娘真要学他们的拿手绝活,首先得手底下见真章。

芽儿敛气凝神给老者寻脉问诊,几位老中医的眼睛也没离开过芽儿的手。不说别的,最起码小姑娘寻脉的姿势相当老道,应该不是初次把脉。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几位老中医面露赞许。不过,芽儿的表情却略显凝重。老者面色红润,脉象从容和缓,不浮不沉,腿部又没受过外伤,怎么会突然不良于行?

“老爷子,能让我看看您的腿吗”芽儿向几位老中医摇摇头,继续征求老者的意见。

在勤务员出声阻止之前,老者已经配合应道,“当然!小姑娘你是医生,你说了算!”

于是,老者家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把老者的裤腿撩起来,在老者的小腿上又捏又敲,时不时问两句,最后还拿出几根三寸长的银针,在老者腿上又刺又扎,把老者家人给心疼的。

于是,看向芽儿的神色更加不友善,就连几位老中医也受到牵连。

几位老中医摸摸鼻子,黄老先开了口,“杜丫头,让我也给这位同志把把脉!”

众人当然能理解病人家人的心情,不过,病真要是这么好治的话,早就治好了,还用得着跑到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等他们。

再说了,他们只是想看看小姑娘到底有几分本事,可不是专门难为小姑娘的。不说小姑娘能不能找到病因,只看小姑娘刚才出手那几针刺穴的精准,就知道小姑娘真有两把刷子。

见黄神针之称的老中医终于出手了,老者家人的神色才好了一些。不过,还没等脸上放晴,一颗心很快又随着黄老神色越来越凝重和连连摇头而吊到嗓子眼上。

如果说,刚才那小姑娘神情凝重,他们还能安慰自个是小姑娘学艺不精,羞涩难当。可是,如果连黄老也是这幅表情,难道说……

黄老若有所思,放下老者的手腕,冲旁边几位老友道,“老王,老卫,你们也瞧瞧!”

接下来,几位有名的国医圣手也都是如出一辙的凝重表情。老者家人甚至都不敢问上一句,倒是老者豁达的很,“没事!看了这么多医生,都瞧不出来咋回事!要我说,只要还能吃能喝,这腿看不看的好都没啥!”

正悄声辩证的几位老中医听老者这么说,神色缓和不少,佩服老者的乐观。抬头又见小姑娘这会也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由笑道,“杜丫头,怎么,瞧出病根了?”

芽儿答非所问,“我想再给老人家把一次脉!”

“行!”黄老他们一听,知道小姑娘好像心里有底,当然不会拦着。要不是他们都有几十年的行医经验,卫老更是碰到过类似的情况,他们也不敢这么快确诊。

老者的家人,刚才那一颗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的。这回,再看芽儿把脉的时候,不再是刚才勉为其难的表情了,反而多了一份小心翼翼的期待。

把脉的时间说长不长,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不过,芽儿接下来却问了一个在老者家人听来是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老爷子,您以前是不是头部受过伤?”

“啊?是受过伤!”老者先是一愣,尽管不明所以,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不过,老者很快反应过来,兴奋道,“我说,小姑娘,真行啊,把脉连这都能把出来。那可是几十年前的事了,一不小心偏脑门被小鬼子射进了一颗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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