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很冷,三人沿着山路走了一段,到了一个很大的平台上,两边都是摊贩,卖着香烛、孔明灯,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一个方向涌动,乐毅顺着人群前行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一座大到惊人的佛像矗立在前方,跟着人群缓慢挪到了佛像跟前。

乐毅抬头看去,只看到大佛的莲花底座和两条盘腿,以及手臂的一小段,再往上都被云雾挡住了。

高兴继续往前挤,乐毅带子,也跟着往前。

“哥,怎么了?累了吗?你脸色不太好啊。”高变沉,回头去看乐毅。

“昨晚上没睡好。”乐毅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被你气的。”

高兴想到自己昨晚把心里憋着的话说出来了,他倒是痛快了,但乐毅这性子,嘴上不愿跟他吵,恐怕是往心里去了,搞不好寻思了一晚上。

“你俩怎么了?昨晚吵架了?”白薇薇问。

高兴不接话,回头踮脚张望,看到侧面山腰处有座寺庙,“上山还要小半天呢,先到前面庙里休息一下吧。”

三人走到了寺庙门口,大门上方挂着一块匾,上书“半空寺”三字。高兴刚要领着两人进去,又犹豫了,抬起来的脚又放了下去,转过身对乐毅说,“要不咱们在外面石头上坐会儿?”

“怎么了,高兴?”白薇薇不解地问。

“你不知道,小时候我俩到庙里玩儿,回去他就发了高烧,我总觉着他八字和庙不合。”高兴说。

“还有这事儿啊?”白薇薇看看乐毅,倒是没发觉他有什么不妥,不知道高兴怎么看出他脸色不好的。

“哥你还别不信,再说了,咱穿制服的煞气重,神鬼都不待见,没事儿还是少进庙。”

乐毅仔细地观察着半空寺,他的直觉认为胡岸来紫川不是为了拜大佛那么简单,也许跟这个寺庙有关?他越过高兴,跨进了寺庙。高兴赶紧也跟了上去。

乐毅领了香,分给了高兴和薇薇,“拜一拜。”

“真要拜啊?”高兴说。

“规矩。”乐毅说着很认真地朝四面八方拜了拜,高兴和薇薇也跟着拜了。

三人又上了大殿,白薇薇在佛前双手合十,鞠了三个躬。余光看到乐毅站到了身边,也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白薇薇看着他的侧颜,感觉他无比真诚,于是闭上眼在心中默念:无论他求了什么,望菩萨能念他一片赤诚,成全他的心愿。

再睁开眼时,乐毅已经到一边去了,只见他掏出三百块钱给了高兴,让他去捐了,然后跟高兴说,“功德簿就不要写了。”高兴应了一声就排队去了。

乐毅和白薇薇出了大殿,乐毅站在栏杆边巡视着周围,白薇薇实在很好奇这个“没有宗教信仰”的男人,刚才到底求了什么,于是问他,“你刚才求了什么?”

“什么都没求。”乐毅说。

“什么都没求?那你刚才闭着眼睛在佛前……”

“我发了个誓。”

“什么誓?”

“此生无论经历怎样的诋毁、嘲笑、不解,不忘初心、不负本心、无愧于心。”乐毅说。

“我现在明白了。”白薇薇说,“没有宗教信仰,不代表没有信仰。你和胡岸,你们的信仰,是一样的。”

乐毅不说话,他突然觉得整个人有些头重脚轻,他扶了一把栏杆,白薇薇挽住他的胳膊,他也没挣开,顺势借了把力。

“你怎么了?”白薇薇说。

“没事儿,找个地方坐一下。”乐毅说。

白薇薇四下看看,周围也没有可以休息的地方,白薇薇掏出纸巾,擦了擦乐毅额头的汗。

这时高兴回来了,看到乐毅的样子,皱了皱眉,“天那么冷,出一脑门子汗,不对劲。”高兴拉住身边走过的一个僧人问,“这位师父,这里有没有可以休息的房间?”

那僧人说,“有,这里往前穿过去就是供香客休息的地方。”然后又仔细看了看乐毅的样子,“这位施主好像是高原反应。”

“高原反应?这里海拔并不高啊。”高兴一脸疑惑。

“嗯,是不高,所以很多人都大意了,尤其是像施主这样平时经常锻炼的人,耗氧量更大,比普通人更容易有高原反应。不过体质好恢复起来也更快一些。不用太过担心。我这就领你们去客房休息。”

“好,谢谢你。”高兴说。

乐毅已经有些模糊了时间概念,对空间的远近也没了感知,迷迷糊糊地被高兴架着带进了房间。吸了一会儿氧,乐毅慢慢缓了过来。

“你感觉怎么样?”白薇薇一直握着他的手。乐毅没有说话,他看了看高兴。高兴的眼神很复杂,还带着点怒气。乐毅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

“活该。”高兴骂他。

“你说的对,我活该。”乐毅说。

高兴双眉紧蹙,眼睛看向一边,说了一句,“你他妈又吓我一回。”

一旁的僧人过来再次查看了乐毅的情况,测了心跳血压,表示并无大碍,又交代了下吸氧时间不可过长,然后退了出去。

乐毅觉得已经好多了,就自己拿掉了氧气管。

这时一个年纪约在六七岁的小和尚拿了糖水和吸管来给乐毅喝。白薇薇接过糖水,把吸管凑到乐毅嘴边,乐毅并没有喝,他一直盯着那个小和尚看。白薇薇也去看那个小和尚,仔细看时,也是愣住了。

这孩子,长得跟胡岸太像了!

这小和尚生的五官清秀,两道淡淡的弯眉下是一双耀黑的眼眸,挺直的鼻梁,微翘的嘴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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