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昭熙就吩咐杜章去查小怀是怎么死的,他们两个小孩子的举动,杨雪心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让下人好生照顾着,并没有阻止他们。

站在廊上,看院子里赵昭熙拿着书和颜洛同看,很是和谐,杨雪心笑着走了过去,“熙儿,这篇文章可背好了?”

“背好了,我正在给洛儿解释书中的意思。”对于自家娘亲交代的功课,赵昭熙都是很认真对待的。

“那洛儿可听得懂?”杨雪心问道。

颜洛点了点头,小脸微皱,“枯燥乏味,不想看。”这些书实在是太无聊了,她并不想看的。

“虽然乏味,不过都是好的,洛儿还小,这些书是太深奥了些,还是先看千字文、三字经吧。”五岁的孩子,识字应该不多的,杨雪心按着常理推断,“洛儿可会写字?”

颜洛再次点头,“会。”作为冥界女帝,她还是有一些公务的,字也是需要写。

桌上铺开了纸张,玟珠研墨,杨雪心挑了一枝笔递给颜洛,“那写一下洛儿的名字吧。”

颜洛也没有拒绝,这身躯手小,握着这笔也是刚好,站在小凳子上,颜洛挥笔写下‘颜洛’两字,笔画完整,字体稚嫩,她是特意模仿展默笔迹的。

展默虽然不被重视,不过为人机灵,和几个府里的下人认了些字,在地上练习,也算是十分上进了。

“不错,以后好好的练习,以后我们洛儿一定是一个才女。”杨雪心摸了摸颜洛的头,给赵昭熙又布置了功课,随即就出了院子。

颜洛拿着笔颇有兴致的练习着,不一会就沾了一手的墨,玟珠忙去打水准备让她洗手,赵昭熙上前看了看颜洛的字,几张纸,写满了刚才他背的书的内容,她只听他讲了一遍,竟然就可以默写下来。

诧异的翻到最后一章,忽在角落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赵昭熙’三个字写得格外的好,清新飘逸,矫若游龙,可是勾画之间,气势如涛,不是一般小孩稚气也并非是他娘亲的字那样秀美,自成一格,像是他爹的字那样,颇有王者之风。

他微微讶异,“洛儿,这是我的名字?”

颜洛点头,“随手写的。”本来她只是练习一下一个小孩应该有的字迹,抬眸看到赵昭熙就随便写了他的名字,不经意就用了习惯的手法,她原本的字迹。

“写得真好。”颜洛的字写得比他还要好,看颜洛在一旁洗手,赵昭熙拿了剪子,将他的名字剪了下来,放进了一个香囊里。

他知道颜洛一定藏着一个秘密,可是不能说,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他自然是要顾全一些的。娘这几日有意无意的总是在试探颜洛,他是能够感觉到的,只是他相信颜洛并无恶意,所以也不想让娘误会些什么。

赵昭熙的举动颜洛都看在眼里,并没有阻止,现在她占了这个身躯,按着五岁女童的智慧有些事有些话确实不好太过了,以后要多收敛一点。

过则生变,她一点也不想要麻烦,只想好好的修补好元神,重整她的肉身。

双眼微眯看着赵昭熙,难为他如此细心了。

将近中午,杜章就回来了,禀告了查到了事情。

这小怀姓关,两年前身亡时才十六岁,正值妙龄,谈婚论嫁之时,她爹名唤关葆,是此地有名的花农,善种牡丹,曾种出一株绿牡丹,名唤重楼春柳,千金难求。

媒婆上门提亲,替此地一富商金家二子金玉楼求亲,金玉楼生得端正斯文,一片诚意三番提亲,关葆也就应承下婚事,两家订下婚约,金家百金一斗明珠为聘,而关家以重楼春柳为嫁妆。

婚事就在当年四月,没想到一场大火,关家花棚化为灰烬,重楼春柳也被烧死,金家在此时悔婚,讨回聘礼,和关家恩断义绝。

关小怀又气又怒,一病不起,不出十天竟然身亡,关葆只是一花农,难讨公道,从此后更是心灰意冷,再也无心花草。

躲在明珠中听着这一切,关小怀默默垂泪,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光天化日的颜洛也不好询问,只是这痴情女子负心汉的话本,她是看了不少的,更加惨烈的也有,心里实在是难能有什么波动。

倒是赵昭熙听完,紧紧皱了双眉,“这般背信弃义的人,实在是可恨。”这金家欺人太甚,分明是奔着那重楼春柳而去,并非是诚心结亲,之后退婚就更是过分了。

“那金家之后如何?”杨雪心问道,心中也是对这金家不悦。

“回王妃,那金家搬到了隔壁的镇子,那金玉楼也已娶妻了。”杜章回答,这等事确实是不公平的很。

“可惜一个妙龄女子枉死,怪不得。”杨雪心话未说完,怪不得魂魄难离,死也不甘,才会在驿馆里现身,吓着了人。

“娘,金家并未亲自害关小怀身亡,于法而言,根本就无法惩治,可怜的还是那位关老伯了。”看那老伯那日哭得那般厉害,赵昭熙暗暗咬了牙,爱女之仇没办法报,怪不得他那般凄苦无望。

“关小怀才十六岁,一时恼恨,会被气死吗?”颜洛抬头特别无辜的问了一句,不需要掐算也知道关小怀的死另有原因。

一语点醒梦中人,杨雪心立即就皱了眉头,对啊,若是关葆被气死那还说得过去,可这关小怀才十六岁,怎么会就气死了呢?

“杜章,你再去查查当年给关小怀看病开药的大夫是什么人?将药方都带回来,另外再去问问关葆,关小怀生病是怎样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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