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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噩梦,未曾离开

夜,微凉似冰。

范小汐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呆滞。累,像藤蔓一样,像爬山虎一样,由心底缠绕而生,没有消停,快速地裹住了她整一个人。她的脑袋很疼,仿佛有很多被关押了许久的故事想要爆裂出来,她害怕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全身颤抖不已。

“妈妈,我要嘘嘘。”不知何时,靳皓翔起了床,攀着卧室的门沿,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极其轻声地问道。

范小汐看着儿子,没有说话。

在药物的副作用下,她已经开始心慌疲惫,手心冰冷。过期的药,在胃里消化掉了,通过食道,翻江倒海地涌上一股胃酸,想吐的难受劲如同一块沉重的大石,压住她的心口,她呼吸困难。其实郁症患者本身发病时就会无形地扩大了精神的压力,所有的难受都会被这种癔念加剧,从而感觉到生不如死。

“呜呜。”范小汐的喉咙里发出了哽咽的声音,她想死,她的脑海里如同错综复杂的蛛网般,浮现着三年前,那个叫林娇芬的女人对她所做的一切,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用她柔弱的手段,把范小汐信誓旦旦守护的爱情,推向了绝地。

如果说,爱情的力量坚不可摧,那么,爱情的脆弱便是一触即溃。

靳皓翔见到了范小汐这般模样,也不敢上厕所,一时憋不住,竟直接尿到了裤子上,吓得想哭又不敢哭出声,便成了委屈地撇嘴站在一旁抽泣。

范小汐终于发现了儿子的异样,终于开口了,“皓翔,你过来。”

“妈妈,我尿裤子了。”靳皓翔还是站在原地,哭出了声音。

“那你自己去拿裤子换了,然后睡觉,妈妈累了,不想动了。”范小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确实应该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只是睡觉就好。

靳皓翔第一次看到范小汐这般,小小的心灵很是受伤,但却又突然长大了一样,边哭泣着边去翻柜子里的衣服,小手硬是拉扯出一条睡裤出来更换,还很懂事地把湿裤子拿到厕所里,犹豫了一下,选择放到空桶里。

“妈妈——”靳皓翔忐忑地走回客厅,来到范小汐的身边,他很想妈妈抱抱他,哄哄他,可是范小汐却没有睁开眼睛。

是的,范小汐睡着了,睡得很沉,沉得让她仿佛走进了无边的地狱。

“靳诚瀚是我的,你不要以为他会和你在一起。”

“瀚已经和我买了房子。”

“我已经有了靳诚瀚的孩子。”

“你算什么?”

范小汐看见,她的手机不停地闪过这些信息,还有一张照片,一个染着淡酒红色的卷头发女子,在靳诚瀚的怀里与他对视着,那个女子的笑容,带着胜利与满足。她就是林娇芬。

范小汐想逃,她把手机往地上扔,可是,手机扔掉了,手机里的照片的两个人,却突然冒出来,林娇芬紧紧地挽住靳诚瀚的手臂,嘲笑地看着她。

“瀚,她是谁?”范小汐想要问。

可是,她说不了话,她张大了嘴巴,用力地想发出声音,却没有一丝声音。

只见靳诚瀚冷笑了一下,向她挥挥手,搂着林娇芬的腰走了。

范小汐往前追,一直跟着他们俩到了漆黑的小树林里,她在心里呐喊着,“靳诚瀚,你去哪里?不要丢下我。”却不料,靳诚瀚转过身来,狠狠地把她推到地上。

“我要去看年迈的奶奶,你别烦我。”这是靳诚瀚留给范小汐的话。

空荡荡的小树林里,余留的是林娇芬和靳诚瀚的笑声,和哆嗦不已的范小汐。

“啊!”范小汐猛然从梦境里醒过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的呼吸很急促,浑身滚烫。

原来是个梦,可是这个梦,却是那么的真实。

林娇芬,就是她生命里的梦魇,她这几年来,只要一想起靳诚瀚,就会想到这个女人。

范小汐从沙发上支撑起身子,才发现儿子缩在沙发的一边,靠着沙发的扶手睡着了,她顿时清醒了过来,她怎么可以让皓翔变得如此凄凉,范小汐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地闪了自己一巴掌,然后抱起皓翔,踉踉跄跄地走向房间。

把靳皓翔放回床上盖好被子后,范小汐愣了一会儿,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吃了过期的药,而且还过量了。她擦干眼泪,知道自己醒过来,就是没事了,说明抑郁药还不致死。

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趴到床底,用手摸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里,装的是她的记忆,她的过去。

打开盒子,是一本婚纱照的相册,一枚铂金戒指,一个玉佩,一把钥匙,还有一部手机。这五样东西,颠覆了她整个人生。

她算是逃避人生才会躲到这里来吧!范小汐拿出手机,梦境里的信息,竟然和这部旧手机收到的信息是一模一样的,她根本忘不了那些过去,原来在她的记忆深处,对那些过往,一直是刻骨铭心地记着。

范小汐把旧手机连上了数据线,冲上电,几分钟后,手机开机了。

绿色的荧光在黑暗中,显得很耀眼。

手机里的卡早已作废了,范小汐打开短信息,里面有着一百多条的信息,全部是林娇芬在三年前用一张新的手机号码专门给她发的。

这些信息里,全部都是靳诚瀚和林娇芬在一起做过什么事的汇报。

一起和靳诚瀚的父母吃饭;一起陪着靳诚瀚的奶奶聊天;一起过长辈的生日;一起躺在一张床上……

林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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