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姝身着云雁细锦衣,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披着白玉兰散花纱衣,头上仅有一支小小的珠花,并没有多余的装饰品,初眼一看整个人清清丽丽的,但她们看着谢姝穿这一身着实有几分碍眼。
谢姝一直在穿衣打扮红的绿的,紫的花的,颜色艳丽俗气,浓浓的乡土气息,而如今这一身简单的打扮,大方得体,亭亭玉立,整个人四面朝天容颜清冷,竟然有几分清新脱俗。
谢月自然是知道站在她旁边的谢姝是何模样,心里也不免有几分嫉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这个在容貌上逊色她许多的草包妹妹,与她相比起来,竟然也能够相差无几了。
然而,她却没有想到,为何以前谢姝容貌会是那种模样,明明就是二房的人故意歪曲了谢姝的认知,在她的面前坏话当好话说,一个小姑娘又怎么能够明辨是非?
谢姝被二房的人可以引导,才会有那样艳俗的装扮,以及草包的性子,而现在容貌清丽,气质脱俗,不过是没有画以前那样浓烈的妆容,穿花花绿绿的衣裳。
随着年龄的增长,带着自己的小脸,五官也在慢慢的张开,不再是之前小女儿家的那样眉眼之间全是稚气,往日的她又怎么能够与今时今日的她相比较呢?
郑玲看着谢姝的这一身装扮,实在是扎了她的眼,吊梢眉微微的皱了起来,嘴角也有些下撇,见谢月在她的身旁竟然有几分被比下去的意思,今早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破掉了。
“三儿,怎么又穿得这样的素净?长此以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苛待于你呢!而且出来玩,应该穿一些艳丽的色彩,这些颜色才是小女儿家穿在身上最好看的颜色。”郑玲道。
谢姝微微一笑道;“与二婶儿相比较起来,我这颜色的确是有些素净,还是二婶儿的衣裳颜色艳丽。”
郑玲闻言,果真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最近好像又想到了什么,又抬起头仔细审视着站在眼前的谢姝。
这谢姝为何是从院子外面进来,她尚且不知缘由,而且看上去还大大方方的,神情淡然从容,又有一些小小的期待,就好像真的马上要去郊游一般。
谢姝想要强装镇定,以此来欲盖弥彰,又怎么能够躲过她的一双眼,既然如此,那她只好亲自去看一看,瞧一瞧了。
思及此,快步走到了谢姝的面前,没有首先问自己的女儿,反而先问自己的侄女儿,还亲热的拉起了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特别关切的问道:“三儿,初来这个地方可有什么不适?睡得安稳吗?”
谢姝浅浅笑道:“劳烦二婶挂心了,姝儿并没有感到什么不适,睡得也算安稳。”
郑玲拉着谢姝的手,离她近在咫尺,她可以清楚的看到谢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谢姝的神情是真真实实的坦然面对于她们,没有半分的异样。
郑玲此刻心中疑惑万分,为何谢姝会是此等的神情,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身上发生了这种不幸的事情该有的模样,又或者,谢姝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何时,有了这无论发生了何事都不动声色的性子。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任何姑娘家的身上,都不会是这副模样。
作为一个女子,失自己的身子,应该是哭的伤心欲绝,寻死觅活的,这谢姝实在是太过于平静了,莫不是她的演技已经到达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叫人分辨不出真假。
但,郑玲仔细一下,昨夜,女子的惨叫之声,她是亲耳听到的,这样的房中之事又怎么能够做得了假?又如何作假?
郑玲压住了心中的疑惑,脸上依旧带着微笑,看着谢姝如水一般的双眸,此时心中那一种不对劲的感觉,似乎因这眸子看向她,而感到越来越强烈。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她们似乎忽略了什么,于是,她凑得更近了,在谢姝的耳边轻柔的说道:“三儿,这次没有什么不适,能够睡得安稳,二婶也就放心了,睡得好了,养足了精神,我们才能够开开心心的去郊游。”
郑玲嘴中说着关切的话语,眼睛却是看向谢姝被衣服微微遮住脖子,入眼之处,并没有她所想象的青青紫紫的伤痕,连一道细微的痕迹都没有,反而一片雪白,如羊脂白玉一般,没有一点点瑕疵。
谢月目光瞥向了站在一旁的谢姝,又看向了站在谢姝面前与她满是亲热的母亲,又见母亲手握着谢姝的手,目光却是瞟向谢姝的脖颈之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但还是有什么不明白。
终归她是什么也不知道,但她隐隐觉得其中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母亲做出此等的姿态,必然是有她的道理的,谢月心中暗想。
郑玲心中的疑惑更甚,谢姝的手依然紧握在她的手里面,只是隐约之间,她的力道似乎更大了一些,并没有像先前那般轻轻柔柔的。
她的依然笑得和善,做出一副十分关心谢姝的模样,道:“三儿,春日的早晨还有些许的寒意,你穿的这么单薄,怎么就不多穿一点衣裳?着凉了可就不好了,最主要的是这一生病人得遭罪。”
郑玲口中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十分的迅速,一下子就笼起来谢姝的衣袖,光洁的手腕暴露于空气之中,仍旧如脖子一样,没有任何的杂色,雪白的一截,像上好经过精雕细琢的白玉,白璧无瑕。
这手腕肤如白雪,郑玲看到之后,不禁愣在了原地。
谢姝呢?
谢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