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五石散,秦蔚瞪了恭王一眼,坐直了身子,皱眉与晏楚之道:“那老小子怎么了?咱们当年都见了他人头……”
晏楚之摇头道:“不是的,殿下,高树修还活着时,曾有一批五石散自他手上过,运往汴都。”
恭王道:“那五石散有问题?”
晏楚之还是摇头:“尚未查到,得再查。”
沈宿道:“不能查。”
秦蔚偏头问:“为什么?”
沈宿道:“今天闽王刚来过,我们就去查送往汴都的五石散,若被有心人发现了,会怎么想?”
还能怎么想?世人皆知官家死于五石散中毒,而五石散过了岭南赤虎将领的手,现在皇位未定,皇嫡子一系却与岭南恭王有联系……这一连串的巧合若是有人在背后操控,那端的是一条毒计!
在座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通,沈宿一说,全都懂了。
恭王道:“依你看,该如何?”
沈宿沉默许久:“不宜轻举妄动,但也不宜放着这‘莫须有’的把柄等人来抓。”
秦蔚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
晏楚之道:“不如,兵分两路,一路精锐速战速决将知晓高树修碰过五石散的人全数剿灭,另一路立即追回闽王,请他暂留岭南一些时日。”
不等恭王开口,秦蔚率先起身道:“走吧,沈军师!知了半个时辰后把名册给我,爹你在家里等闽王过来。”
沈宿跟着起身,没有多话,无需秦蔚多言就将随身的玄铁令牌交给近卫前去调兵遣将。
秦蔚则偏头对隐匿在暗处的暗卫道:“去把人带来,带到不平馆来。”
说完就走,衣袖招摇。
晏楚之站在原地摇头苦笑:“咱们这位殿下,穿了襦裙也不像个闺秀。”
恭王也摇头苦笑。
沈宿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只弯了弯嘴角,什么都没说。
时隔五年,世子爷又是一套玄甲着身,行止潇洒。
上次苍梧山之行,世子两百近卫折了三十多个至今没有补全。但不过杀几十号人,也不需要精锐的玄甲白甲倾巢出动。但为防万一,秦蔚还是带了一百人。
番山,一百玄白骑与五十赤甲先后下山。
而那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的闽王正坐在颠簸的马车里,翻看一叠生宣,第一页开首六个大字“恭王世子秦蔚”。
恭王世子秦蔚,弘正五年四月初九生,其出生时,所有产婆、大夫、药童,尽皆为恭王处死,恭王对外宣称此举乃是因为有人企图伤害世子与王妃,可实际却是……
马车骤然颠簸,赵琮险些摔了出去。
他撑着车壁稳住身形,正想呵斥马夫,却听见一帘之隔整齐的马蹄声。
低沉男声自面胄后传来:“恭王爷请阁下王府一聚。”
赵琮瞳孔紧缩,他起身一把掀开车帘,挡在马车前的,身着赤甲的武士正是他在恭王府中见过的“世子秦蔚”。
身姿颀长的男子推开面胄,露出年轻俊秀的面孔,他五官生得秀气,目光却明亮凌厉,他见他出来,拱手道:“闽王殿下,请!”
赵琮轻轻吸了口气:“敢问‘世子’,王爷是否改变主意了?若不是……”
“秦蔚”道:“若不是,闽王殿下自己这条命,你要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