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君气势万千的豪言砸进众将领耳朵里,令一干人等既是觉得好笑又隐隐有些惭愧。
如今凯旋城光是守城就已经很勉强了,更别说两军交战,压着齐军打,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若司空战神还在,倒是可以逍想一下……念及此,有些人心里的憎恶便重新燃烧了起来,目光不善地瞪着眼前这个只会躲在玄甲层层保护之后发号施令的昏君。要不是他杀了司空将军,凯旋城怎会有如此窘迫的境况!
“去把佳容郡主请来。”聂嘉两指并在一起一划,姬正雨领命,立刻去找自己的嫡女。
将女儿带往正厅的时候姬正雨还满头冷汗教她如何在大王面前自愿请命去和亲,凯旋城的危难就全靠她了。
姬佳容早就知道这些人要把自己送去和亲了,连哭了三天三夜,眼泪都干涸了,心里除了绝望就是憎恨。此时被父亲生拉硬拽过去,便是面见大王也未有什么好脸色,只跪下低着头敷衍道:“臣女姬佳容,拜见吾王。”
聂嘉道:“赐座。”
屋里的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姬佳容也是微怔,这一屋子功臣都还站着呢,她虽然是郡主但父亲西北王无实权,别说这些将领哪怕只是一个督军,她以往都是得罪不起的。
在一名玄甲给她搬了把椅子过去时姬佳容才回过神连忙谢恩,这一抬头,看到姿态倨傲神情懒散的国君,心里顿时生出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本王问你,与齐国和亲,你可愿意?”聂嘉翻身起来,大马金刀地坐在众人面前。
姬佳容心里一紧,在父亲和将领们的逼视中扑通跪下,咬着牙眼眸赤红地道:“臣女不愿意!齐国无耻歹人犯我燕国疆土屠杀百姓无数,若要委身齐贼臣女宁被赐死!只恨臣女不是男儿身不能为大王征战沙场,否则定取了齐锦羽的狗头!”
将领们面色尴尬,姬正雨心急如焚,也跟着跪下正要说什么,却被聂嘉一脚踹到了一旁,顿时慌忙跪好不敢再说话了。
“甚好。”聂嘉勾唇一笑,目光扫视一圈:“郡主不愿意,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司空寒并未靠前,站在后头淡淡冷笑着道:“用一个女人就能解决的事,大王非要牺牲成百上千将士的性命吗?”
姬佳容一记眼刀瞪过去,牢牢记住了这位左先锋的模样。她在边关长大,从小就见惯了行军的队伍若是粮草不够便杀女人来吃,打不赢仗又想苟延残喘便把女人送出去和亲,对于他们来说,再多的女人都不是人。
太平时女人是延续香火的工具,战乱时女人便是可宰之果腹的两脚羊。
她恨这些人!
明明她也曾随众将上战杀敌,削飞无数齐军头颅,她自认为对凯旋城的贡献不输于男儿,凭什么他们就能随意将自己视若货物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就因为她是个女人吗!
“征战是军人的职责所在,不是女人的责任。战事要用牺牲女人来解决,本王养你们这些将军先锋干什么,站在城墙上看热闹?一国之力若连女人都保护不了,要让金枝玉叶的郡主受辱才能换来转机,你们该当觉得羞耻!”小国君似乎动了怒,弓弦般的长眉猛皱,“若是那齐锦羽好男色,你们这群人中有谁愿意站出来入他帐下和亲?”
一番话掷地有声,一室寂静,将领们面红耳赤,姬佳容跪在地上却是瞬间喘不上气,无声地痛哭起来。
聂嘉一挥手,一名玄甲过去将姬佳容扶到椅子上坐下。她抽泣着,怔愣地发现来扶自己的玄甲竟然也是一名女人。传闻中大王身边的玄甲一人便能屠一城,一刀万人死,原来……这样的玄甲中也有女人吗……
此时一名身材健壮的副将涨红着脸反驳道:“微臣认为保卫燕国存亡是军人和百姓共同的责任,女人在战场上不如男人,那就在别的地方发挥作用就是了,这有什么好迟疑的?微臣不懂,若微臣是郡主,以一己牺牲换一座城池安危,微臣只觉得荣幸!”
“你瞧不起女人么?焉知多得是女人能在战场上把你剥皮抽筋!”那名玄甲怒喝一声,美目瞪着肌肉虬扎的副将挑衅地扬了扬眉毛。
聂嘉一哂,来了兴致,挥手道:“老九去玩。”
那名玄甲立刻足下猛蹬闪至副将跟前,她连刀都没拔,徒手一拳轰在副将的胃部将人打得瞬间窒息,随后噼啪两耳光招呼了上去,腿一扫,副将倒地。玄甲踩着副将的脸冷哼道:“你这身肌肉倒不错,割了下酒,味道一定好极了。”
从小国君话音落地到副将被制服,不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众将领反应过来,猛地以两人为中心往后倒退了一圈,惊惧得脸色苍白。他们都是战场上的好手,别说是一个女人,就算是曾经的司空将军也不见得眨眼间就能把孟甘撂倒!
在门外看见这一幕的君长悦不禁吸了口冷气,第一次直观感受到玄甲压倒性的绝对实力。
其他玄甲毫无表情,若不是大王没有直言要他生死,老九一个照面能把这副将的喉管扯出来。
“服不服?”聂嘉冷漠地笑着。
玄甲立刻加重了脚上的力道,险些把副将的下颌骨给碾碎。
孟甘副将死命捶地告饶,玄甲这才退回聂嘉的身后。
“大王,这是两码事,您可要想清楚!”司空寒的鼻梁都皱了起来。
“你与宋玉威攻下丹阳郡的那场战役,郡主也随你们一同出战,且敌方左先锋被她一箭毙命,怎么回涿鹿来的就只有你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