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芷悻悻的替她掖了掖原本就盖得十分密不透风的被角,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开,跨出左脚后又艰难的回转身子,问道:“可是,琉璃琉月琉夏她们三人能信吗?要不还是我来守夜吧。”

李言蹊伸手捞过另一个空余的枕头,闭着眼睛,向着琉芷声音发出来的方向砸了过去,一砸一个准儿。琉芷将枕头抱在怀里,乐呵呵道:“谢郡主赏赐,琉芷正好缺个软枕。”说完,再次转身掀开帘子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再将门关上。

屋子里顿时昏暗下来,李言蹊蓦的睁开双眼,一双眸子闪闪发亮,如碧蓝天空的星子,耀眼而不刺眼。

琉芷问琉璃琉月琉夏三人可不可信,她也不知道。她或许会了解韩侧妃杨侧妃二夫人三夫人李婉心李谨言李旭李泓李寸心李素心李听心,也十分熟悉皇族之中皇帝和他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八皇子九皇子以及一二三四五六公主以及他们各自的母亲,还有他们各自母亲的父母兄弟……但,王府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几个丫环,她的确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去了解,可不可信,能不能信,便交给时间吧。

她并不是不相信母亲亲自挑选的人,但人性,往往最难以捉摸。

她们几人在韩侧妃当家的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是忠于她还是忠于别的什么人,谁又知道呢。

就如同,她人在梨香院,闻声阁发生的一切她都了如指掌一般。

让她们轮流守夜,不过是就近观察罢了。接下来的两天,李言蹊以一路车马劳顿为由,带着整个梨香院所有人成功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不去见其他人,也不接受别人的拜见,很过了两天清闲日子。

硫云做事向来是麻利的,很得李言蹊的欢心,更得琉芷的欢心,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便亲自带着五个梨香院的护卫外出买鱼,大至能直接入菜,小至刚刚孵化的鱼苗,各种品种的淡水鱼,应有尽有。琉芷刚刚睡醒起来溜达,就看见几个护卫忙着往湖里倒鱼,正好有一条肥硕的鱼身子一滑脱离了护卫的手,在湖边的草坪上挣扎跳跃。琉芷眼睛一亮,眼疾手快的折过身边一枝雪梨的树枝,对着那尾鲜活的鱼直直掷了过去,从腮到嘴将它钉在地上。

刚好扑过去捉鱼的护卫只觉得一股劲风从身边呼啸而过,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再睁开眼时,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犹自挣扎摆尾的鱼,愣了片刻用一种佩服的眼神看向琉芷,琉芷随意的摆了摆手,转身往回走,留给侍卫一个高处不胜寒的背影,以及一句十分败气氛的话,“送到小厨房里,红烧。”

托琉芷的福,当天早上李言蹊就吃了顿红烧鱼;托硫云的福,当天以及接下来的一天,琉芷都十分热衷于在凉亭里泡一壶热茶,端两碟点心,撑上三根鱼竿,带着四个小丫头,钓鱼。

托硫云琉芷的福,接下来两天,李言蹊将红烧清蒸水煮油炸干煎鱼吃了个遍。一向在吃食上没有什么要求的李言蹊,在第三天早上,也就是中秋节当天的早上,在琉芷问她想吃些什么的时候,一反之前什么都可以的态度,语气坚决的在什么都可以后面加上了“只要不吃鱼”几个字。

琉芷觉得她真是太厉害了,竟然短短两天时间就试探出李言蹊不喜欢吃鱼,真是可喜可贺可歌可泣的伟大壮举。

梨香院里自是一片平静,各司其职。但李言蹊琉芷硫云都知道,梨香院外,因为李言蹊的归来,早已经是一团沸水。

这一团沸水里,尤其闻声阁沸腾得特别厉害。

据说,韩侧妃身边十分得脸的陪嫁嬷嬷张嬷嬷,在昨天早上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因她有调教王府新人教导她们礼仪规矩的任务在身,昨天早上,已过了平时教导的时辰许久,仍不见张嬷嬷的身影,二小姐便指了两个丫头去她的房间里找,两个丫头过去,只见房门紧闭,一点声音都没有,还以为她是前天晚上和别的婆子打马吊打晚了,睡过了。两人笑了笑便使劲敲门,敲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这才察觉不对,两人倒也伶俐,一人当即去回了二小姐让她派侍卫过来查看,一人负责守在门口。

侍卫将门撞开进去,就看见张嬷嬷倒在桌边不省人事,上前查看才发现人都已经冷硬冰凉了。李婉心当时并不知道,好奇的探过身子去看,正好看见张嬷嬷一双充满死气阴沉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差点吓得晕了过去,要不是侍卫手快将她扶住,恐怕就摔倒在地了。

琉芷一边替李言蹊布菜一边将这件事当做笑话讲给李言蹊听,此时屋子里就她们两人,倒是不怕被别人听了去,所以讲完之后琉芷笑得很放肆,觉得果然应了那句话,叫做恶人自有恶人磨。

李言蹊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示意琉芷坐下来一起吃,琉芷也不客气,说了声多谢郡主就喜滋滋的坐下了,将每样菜都夹了些进碗里,扒了一口饭包在嘴里,这才含糊不清的继续说道:“那婉儿还真是好手段,韩侧妃觉得事情有异,让人请了仵作来查看,愣是没有发现半点破绽,几个仵作都一口咬定那张嬷嬷并非死于他杀,乃是犯了心疾。可据说,张嬷嬷并没有心疾的毛病。”

李言蹊默默的吃着饭,静静的听琉芷说。

“经过昨天晚上,今天一早已经听到外边不少下人在说,是张嬷嬷平时仗势欺人缺德事做多了,老天爷看不过去,才要了她的命。不然平时好好的一个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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