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冲上去与李言蹊理论理论,不妨正好看见李言蹊嘴角的笑意,那种放心释然的微笑,他只在李言蹊面对琉芷硫云李诚长生长青时见到过,还不曾看见她对其他人如此微笑,那是她面对家人时的微笑。

她竟将那小东西当做家人!

她竟将那小东西当做家人?

她竟将那小东西当做家人。

是了。

那小东西的确是她的家人。

他释然的笑了笑,不愿打扰那两人,拂袖转身离去,革命尚未成功,立青仍需努力。

李言蹊是见到了周靖的,见他从最初的怒不可抑慢慢变成质疑再变成了然,最后平静的离去。她嘴角的笑意不自觉的加深,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木姐姐,你好些了没有?”小公子放开了李言蹊,像是等着被夸奖的孩子有些期待的看着李言蹊。李言蹊郑重的点了点头,笑道:“好多了,谢谢你啊。”停了停,又道:“木姐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小公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实话实说,“我叫周智,木姐姐你叫我小智就好。”眼前的小公子,俨然就是之前一直热衷于看热闹并评论的七皇子,倒也是个真性情的皇子。

“好啊,小智。”

周智往客栈外看了看,这才依依不舍的道:“木姐姐,今天不早了,哥哥们只怕还在外边等我,我得回去了。”停了停,又保证道:“等我再找到机会就来找你,你可别悄悄走了。”

李言蹊说不会,目送他离去。

回到房间,琉芷仔细的叮嘱硫云守好屋门,又妥善的关好门,这才抚了抚心口,走到桌边为李言蹊倒茶,递给她后又自顾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下去才觉得一颗心真正的落到了实处。琉芷见李言蹊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模样,想着自从回了长安来,小姐脸上的笑容变少了,有时候虽然看着她脸上在笑着,其实她知道,那并不是笑,是掩在笑容背后的悲戚与无奈。

琉芷静默的走过去坐在李言蹊身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沉默片刻后反而是李言蹊先开口说了话,“东西都收拾好了吧?”见琉芷点头,便又继续说道:“大约就这几天就要回王府,趁热打铁,让她再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琉芷嗯了一声,伸手过去帮李言蹊揉太阳穴,边揉边问道:“还没进陆城的时候,小姐您给了琉芷一副美人图,让琉芷帮您易容成那个美人的模样,您一早就知道,那就是今天大闹客栈的那位姑娘,咱们王府的二小姐吧?”

琉芷揉得力道刚好,李言蹊放松了身体,舒服的嗯了一声,这才微微笑道:“原本让观星找别人易容也无不可,但旁人终归没有我了解她,左右无事,我亲自动手帮她挖个坑再在一边看着她跳进去,也是一种乐趣。”

“那许老板……”今天在客栈见到李婉心,又得了李言蹊的话,琉芷瞬间已想明白许多关窍,而这里边至关重要的一环,正是这位琴行的许老板,今日这么一闹,不怕别的,就怕李婉心不死心再来找许老板的麻烦。

“不用担心。”李言蹊闭上眼睛,“她虽大胆放肆,但不是完全没脑子,知道现在风口浪尖上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抬了抬手,道:“我有些累了,你也去休息吧,待会儿许老板来了,记得叫我。”

琉芷扶李言蹊到床边躺下,又替她盖好薄被,这才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因临近中秋,近来这些时日天气十分晴朗,天色渐暗,西边天上已经挂了一轮椭圆的月亮,发出昏黄却又柔和的光芒,从半打开的窗户射进来,隐隐绰绰的照在李言蹊的睡颜之上,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房门吱呀的一声被推开,琉芷惦着脚手里握着烛台小心翼翼的走进来,将屋子里的蜡烛都点亮后,才向床边走过去想看一看李言蹊醒了没有,刚探过去个脑袋,几乎被李言蹊闪闪发亮的眼睛吓一跳。稍微缓过来一些,这才扶李言蹊坐起来,道:“许老板让小厮来请,想见小姐一面,说多谢小姐相救大恩。”扶她坐到妆台前,帮她梳理好原本就一丝不乱的头发,又出门打了水来简单的净了脸,这才继续道:“我已让他在硫云的房间等着,小姐是这个时候过去吗?”

李言蹊嗯了一声,一副老成的语气道:“过去再提点提点……”琉芷无语的看了李言蹊一眼,“小姐……”叹了一声气,又笑道:“嗯,琉芷也该提点提点许老板,既然自己功夫不佳,千里迢迢来京告状,就该再花点钱雇几个武功好的护卫……如他这般不经打,也不知道是怎么活着来京的。”

李言蹊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怎么来的,你不知道吗?”站起身来顺手捋了捋裙摆,“走吧,让别人等久了不好,显得咱们不懂礼数。”

琉芷撇了撇嘴,虽然十分不赞同李言蹊的话,但还是跟了上去。

为了方便保护李言蹊,硫云的房间与李言蹊的房间中间只隔了个空房间,倒是几步的功夫就走到了,硫云守在门外,见李言蹊过来帮她把门打开目送她进去,又周到的关了门。

许老板坐在桌子旁边,右手搭在桌上,手边放了一杯尚且冒着热气的茶杯,大约是硫云帮倒的。他面色还有些惨白,惨白之下几团青青红红的印子,脸上尚且如此,手上身上应该也伤得不轻。见李言蹊进来,就要起身,李言蹊急忙上前扶住,笑道:“老伯有伤在身,又是长辈,小女子不敢受老伯的礼。”

许老板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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