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出门寻算命卜卦先生的人也带回来一个在民间颇有盛名的“黄半仙儿”,说法与国师如出一辙,安亲王就更加相信国师所言,又从上阳军紧急抽调三百士兵参与进掘地大军,誓要在最短的时间将东西找出来。

“黄半仙儿”掐指一算,又为安亲王指了一条明路,这条明路将搜索的范围减少了至少一半。

如李听心所料,李言蹊虽是中邪,吃药并不能使她好转,但用以续命的汤药总是不能少的,一碗一碗端进去,再空着端出来,好歹让李言蹊的面色看起来不是那么惨绝人寰。

每一晚送到李言蹊嘴边的药,都要经过几位御医分别查验确认无误,这一点,倒是与李听心所料想的不同。但她毕竟没机会进屋子看一看李言蹊,因此并不晓得,也因此,接连两天送进来的被她买通下人动了手脚的药,都被御医们查验了出来,并且悄悄的告知了周靖,让周靖定夺。

“这些药,若是郡主饮了,会如何?”周靖皱眉看着御医手里端着的药碗,眼中满是风雨欲来前的平静。

御医如实相告,周靖连连冷笑,“本以为只有宫里才这么多的尔虞我诈,原来王府里也不遑多让。”他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半点生机模样的李言蹊,低叹了一声,“蹊儿,咱们真是同病相怜。”

御医并不敢接话,躬着身子垂着头,只当自己不存在。不论是皇宫秘幸还是王府龃龉,他都不想知道,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他自己的日子。

周靖沉吟片刻,这里毕竟是王府,按理出了这样的事,理应告知老王爷与安亲王,由他们定夺,但如此一来,两位王爷追究起来的话,只怕更会打草惊蛇。况且,眼前最重要的是,全身心的找寻那邪物缩所在,让李言蹊尽快醒过来才最重要。

汤药被人动了手脚此事,不如等她醒来之后,让她自己定夺,“此事不许告知两位王爷,扰他们烦心。至于郡主的汤药,”周靖疲惫的看向御医,“不如就由几位亲自照看好了,如此一来,也免得旁人有动手脚的机会。”他站起来,朝几名御医拱手做礼,“有劳几位大人,待郡主醒来康复,本宫定会亲自到府上道谢。”

几人忙乎不敢,照料李言蹊更是尽心。

李言蹊汤药被动了手脚的这两天,几百王府的侍卫加上三百上阳军将半个王府都翻了一遍,随处可见一脸肃穆扬着铁锹卖力翻找的人,以及神情忐忑战战兢兢的各院的主人与仆从。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大靖几乎无人不知,一些人感叹安亲王爱女心切,一些人却觉得他演得太过,众说风云,却也不可改变王府中的形势。

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两个上阳军士兵神情难得大喜的捧着个黑布盖着的东西呈到了安亲王面前,安亲王急忙将国师与黄半仙儿请来,二人掐指一算,异口同声道邪祟就是黑布下的东西了。

安亲王大喜,令下人立即准备,好让国师和黄半仙儿开坛做法破除邪祟,又问找到东西的士兵:“这脏东西,在哪里找到的?”半跪在地的士兵扭头往外看了看,实话实说道:“禀王爷,属下不知。”又指了指,道:“在那边走廊边上那个院子里,种有很多木槿,在院子角落的一从菊花下边挖出来的。”又用双手比了比深度,陈恳道:“大约埋了有两尺来深。”将黑布揭开,露出来一个身着绿色丝绸衣衫的人偶,雕得栩栩如生,面部神色十分平静,如同睡着一般,乍一眼看去,和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李言蹊倒有七八分相像,或者说,与故去的王妃十足的相像。人偶前边贴着白色的稠布,上面写着李言蹊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翻过来,背后还贴着一张暗黄色的符纸,上面暗红色的符画已有些褪色,似乎是用血写成。整个人偶因埋在地下而显得脏污不堪,且像是埋在地下已有了一段时间,衣服与雕刻人偶的木材都已经开始有些腐朽。

法事已经准备就绪,张管事按国师的要求前来取那人偶,安亲王交给他后问道:“王府里,临靠走廊的院子,哪一个是种了许多木槿的?”张管事迟疑了片刻,小心的打量安亲王,却在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来,沉思片刻,道:“回王爷,王府不少院子都种有一两棵木槿,只闻声阁种的尤其多,又临近走廊。”

“好,很好。”安亲王怒极反笑,“她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真以为有那人为她撑腰本王就真的不敢办她不成。”张管事在王府待的时间也不短了,登时就晓得安亲王说的“她”与“那位”是谁,但这些事哪是他能置喙的,恭恭敬敬捧着人偶告退出去,将东西交给了国师。

这边,安亲王招管家带了三十侍卫亲自去闻声阁将韩侧妃请来对峙,又让柳管事分别去各院将王府的几位公子小姐一并叫来,再让林管事去二房府上请二夫人与李听心李旭李致李寸心等人,誓要在今日当着府上众人的面严办此事,给众人一个震慑。

亥时三刻,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今日乃是上旬,多云,满天乌云密布雾沉沉的一片素黑,见不到一颗星子,连月亮都不知道在哪儿。“呼啦啦”一阵风吹过,搅得梨香院里竹林漱漱沙沙的响个不停,给这原本就十分沉重的气氛平添了几许肃穆之感。

韩侧妃是被几个侍卫押来的,几人将她押至梨香院时,安亲王已着人在院子里那十几棵雪梨之间偌大的空地上摆了几十根椅子,他与老王爷已坐下,此时见韩侧妃被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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