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脊液是无色的。”看着流出的脑脊液，陈聪对周医生说道。
周医生没有回话。脑脊液无色，女患者可能没染上病，也有可能有病毒性脑炎。至于真相是什么，这要等化验单出来才知道。
“没颜色是好事。如果这次抽出来的是红色、黄色，甚至是褐色，那就不得了。患者在医院里辛苦了大半个月，最终还是有脑出血、脑膜炎，甚至是黑色素瘤，那患者的信心应该一下子就没了。人活着不容易啊，短短几十年还要面临各种疾病威胁。”陈聪一直搂着患者自话自说，周医生正在做最费神的步骤，所以始终没有答话。
脑脊液从针芯流出，周医生这时动作可快不得，她用针芯半堵着管口让脑脊液慢慢流。陈聪曾听闻脑脊液流得过快，患者会一下子就脑疝了。要真脑疝了，这半个月来他们的功夫也白费了。
周医生吩咐护士测压，陈聪把患者下肢松开，让她活动一下。
护士接上测压管，过后对周医生说到：“12kpa。”
周医生应了声：“还行，这个数据还算正常。小聪，你可以放松一下了，我也差不多搞好了。”
陈聪当然没有立刻松手，周医生说的差不多只是穿刺手术接近尾声，这后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步骤，那是拔针。
陈聪依旧搂着患者，以免患者不留神歪了身子，影响周医生拔针。
周医生把针芯插入后再连同穿刺针一同拔出，拔出后，周医生一直按压穿刺的地方。陈聪了解她为什么一直压着，她是在防止病人低颅压。
最后，只要完成消毒封好伤口，穿刺手术也算完成了。
这个女患者已经很瘦了，陈聪抱了也不是很久，还是觉得腰酸背痛。在手术过程中，先要留意患者颅内压力，防止她颅内压力过高。到后面也要留意患者颅内压，不过这次正好相反，是防止患者低颅压。
这还真不容易，难怪连住院医师也说头疼。
周医生需要写病历、病程，脑脊液需要立刻送检，时间长了会影响检验效果。陈聪就负责留下来照顾患者。
患者做完手术后不能立刻进食，要等四小时后才能吃东西。现在也快中午了，患者应该也饿了。陈聪也只能给她补充点营养液，让她多喝淡盐水。
女患者术后很累，她习惯侧卧，但术后患者要不用枕头平卧六小时，患者估计很难忍受。
“阿姨，接下来六个小时你要平卧着，不要用枕头。”
女患者皱着眉：“我们农村人都习惯把枕头弄高，你还让我不用枕头，那多难受啊。”
陈聪与这名女患者正好相反，她从小就用毛巾被，王莲总以陈聪有脖子前倾的毛病为由，从来不给陈聪备枕头。
这不是好习惯，但也不是全无益处。益处是陈聪对枕头没有要求，外出住酒店时，从来不会因为枕头影响睡眠。
陈聪也知道每个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枕头不适合，人会很不舒服。
“阿姨，你忍一忍吧，要不我跟你聊一会儿，给你解解闷。”
女患者笑了笑：“不用了，我刚做完手术要多休息，你走吧，去忙你的。”
陈聪离开病房后，被周医生叫去办公室。这个钟点其他医生忙的忙吃饭的吃饭，办公室内也没有人。
周医生把一个信封塞给陈聪，陈聪摸了摸信封，这厚度，里面塞了不少东西！
“周姐姐，你是可怜我们这些实习生没工钱，特意拿点私钱出来安慰我的吧。”
周医生美目怒瞪了陈聪一眼：“这钱要是你敢私吞，我把你换到黎建秋那组去。”
陈聪笑嘻嘻地：“别生气嘛，我就开个玩笑，周姐姐，这钱应该怎么处理？”
陈聪向来只是充当给红包的角色，收红包她还是第一次碰见。
“你把这些钱拿到护士站，护士长会知道怎么处理。”
陈聪笑着说了句：“红包到拿给护士长，那护士长得多有钱啊！”
周医生也笑了：“你去看一下就知道。”
陈聪现在也不忙，便立刻把红包拿去护士站。这钱不是她的，放在她身上也是累赘。万一里面少了几张，追究起来她的名声也会毁了。
护士长非常娴熟，拿过钱包便把一本廉洁登记本递给陈聪。
陈聪接过本子仔细地翻看起来。上面非常清晰地记录着哪天哪位医生做了些什么。
陈聪拿起笔在上面写上日期和周医生的名字，随后不忘问道：“护士姐姐，这红包通常是怎么处理的？”
护士长难得没那么忙，耐心解说道：“一般我会退还给家属，但如果家属接下来还需要留院治疗，我会把钱拿去给他们当住院费交了。”
陈聪很赞赏这种做法：“这挺好的，取之人民用之人民。”
护士长白了陈聪一眼：“我们那是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从来不说人民群众的任何礼物、钱财，你跟你老师比差远了。难怪被黎医生赶回来。”
听到被黎建秋赶走，陈聪心里居然有点不是滋味。她最初的意愿不是跟着黎建秋，但呆久了，她有点习惯了。现在换到周医生组上，她反而有点膈应。
“或许我真的太差了。”
陈聪自言自语了一句，无聊地翻看起登记本。
这科室里返还红包的人最多是郑主任，然后是林医生，其次是周医生。而黎建秋虽说上手术台的次数很多，按理说收红包的几率也不少，但他红包返回率比其他医生要低。翻了两页才有他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