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妙和黄菲儿的性子, 迟素心中清楚得很,两人发生争执, 始作俑者不用想也知道是她黄菲儿,不是眼前跪在地上的文妙。迟素本打算,趁着凌乾不在先定了文妙的罪,也不让她被凌乾多作责怪。可眼下凌乾一出来,口气便向着黄菲儿, 怕是方才在寝宫里,听了不少黄菲儿的枕头风。“臣妾不过是觉得, 文大学士家的女儿, 知书达理,定不是故意要害了菲儿。”

凌乾却没理会迟素的话,对仍是跪在地上的文妙道, “皇后仁慈, 朕却容不得后宫里有存心不良之人。今日你能祸害喜嫔, 他日你还不会危害皇后么?”凌乾说着,斜眼看了一眼迟素。

迟素不好再开口, 凌乾句句话提到自己, 是故意提醒不能再包庇文妙。

凌乾接着道, “将她带走,由大理寺审问。”

门外进来了几个小太监, 正要押解文妙。杜公公却也匆忙进了屋子, 在凌乾身边道, “皇上, 文妙的丫鬟礼儿,在望月居后院儿投井了!”

跪在地上的文妙偷偷听得这话,身体微微一颤,两滴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洒在地上两个印子。礼儿跟着自己许久,不想竟是衷心耿耿,替自己挡了罪过。

迟素忙接着杜公公的话道,“臣妾方才也听说,推倒喜嫔的人,正是这礼儿,看来此次是畏罪潜逃了。文妙身为主子,没有好好管教丫鬟,确是她的不是,只是这行凶之人已经落网,还请皇上轻罚文妙。”

迟素话说得恰好是时候,凌乾一双眉眼横扫了过来,却只看到迟素低着的目光。当着众人的面,凌乾不得不卖迟素一个面子,深吸一口气,“既然皇后开口,那朕就给皇后一个面子。你纵容奴才行凶,就如皇后所罚,禁足直到喜嫔平安产子。”

文妙伏在地上,谢凌乾隆恩,谢皇后仁慈。

凌乾说完,看了迟素一眼,便拂袖进了喜嫔的屋子。

迟素才将文妙扶了起来,安慰道,“本宫知道你不是喜欢闹事的人,此事你大可不必在放在心上。如今喜嫔当势,你禁足宫中,是福是祸还未有定数。”

文妙逃过一劫,对迟素感恩戴德。做了礼,就回去自己寝宫之中,不再出门。

迟素随后让人送了经书,还有几本其他的书来,陪伴文妙在房中常住。

黄菲儿修养数日,便能下了床。得知文妙被帝后禁足抄经,也算是帮自己解了气,这头身子越来越重,便也没了精力闹腾,便也没有再找文妙的麻烦。

年关将至,凌乾要宴请百官以示龙恩,迟素也随着一同出席,和百官对饮。帝后一同出席,平川蝶的宫里,却迎来了自家母亲长公主。

平川驸马家眼看迟相认了个秀女做养女,肚子还一天比一天大,这嫁入宫里的女儿却一丝消息也没有,这才让长公主,趁着和平川驸马赴宴的功夫,来宫里探望平川蝶,顺道催促子嗣之事。要知道如若迟相养女一举得男,那平川驸马日后在朝堂上的位置,就更加堪忧了。

平川蝶如今都是讨好迟素的心思,哪里还肯为他凌乾生儿育女。生生将长公主顶撞了回去,“要生你们自己找姑娘给他生。”

长公主这倒是动了心思,宝贝女儿不愿意,效仿迟家,找个姑娘给皇家生儿子,也是不错的选择。

百官宴后,长公主回去和平川安康讲了平川蝶的意思。思忖着宫里新进宫的三位秀女,王思婉已经是迟相的人了。如今就剩下了已经怀有龙嗣的黄菲儿,和被禁足了的文妙。平川驸马便开始了游说之行,先去文大学士家里做了客,又去拜访了京城第一商贾黄家。

黄家虽是商贾之家,可也颇有野心,如今女儿已经怀上了龙子,等孩子落地,就能平步青云。是以黄家的当家见到平川安康也就给了几分薄面,请了一口茶水喝,压根儿没把这女儿不得宠的平川家放在眼里。从黄府里出来,平川安康则更加笃定了,这商贾之家不可信,合作起来也不能听话。倒不如眼下被看低的文家,还有些合作的空间。

平川安康再次休书给了文经涵,以表强强联手之意。文经是读书人,为官多年一向清贫,早年自视清高并未找着靠山,如今平川安康抛出橄榄枝,文经涵稳稳地接住了。一封家书修到宫中,让文妙适时争宠,以保父亲晚年安康。

自从被禁足之后,文妙在自己的寝宫之中静心抄经。今日收到家书,文妙心存愧疚。参选秀女,本该是长姐的事情。只是长姐心中已有人选,文妙才代为参选秀女,为老父在朝中争几分位置。可如今自己被束之高阁,正值年关思亲之时,文妙不觉几分伤感。

走来阁楼的高窗边,推开了窗户。寒冬腊月,屋子里本烧着炭火,窗户一开,一阵寒意吹了进来。文妙拢了拢衣领。如今礼儿也不在身边,也没有人劝自己小心着凉的话。文妙望着对面梅林深处,黄菲儿的寝宫,如今正灯火通明。

那日她黄菲儿受了伤之后,皇上便关怀备至,常常来望月居里探望。文妙却独守空阁,夜夜望着那边的灯火,和传来的欢笑之声。

天上飘起了小雪,几颗雪花飘进了屋子里来。文妙凑着身子出去看,一阵狂风卷起,竟是迷糊了眼睛,将身后桌上的抄经吹了起来,卷去了阁楼外面。

凌乾这些日子来望月居探望黄菲儿,可顾及她腹中胎儿的安危,从在宫中留宿。眼下刚从黄菲儿屋子里出来,便见得下了小雪。抬眼望月,却见从空中飘来的经书,落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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