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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汉王寿辰这日,谢府众人早早起身,收拾妥当之后,便相携出门去了。

男眷骑马而行,女眷乘车在后,卢氏抱了带了长孙谢澜,身侧是谢华琅与谢徽。

淑嘉县主惯来是独自乘车的,加之有孕,更加不会同她们挤在一起了。

刘夫人与其女谢莹,也是单独一处。

谢华琅今日出门,不过凑个热闹,因起的略早些,禁不住用团扇遮了,轻轻打个哈欠,目光微侧,却见谢徽今日妆扮的十分不俗。

发上簪了两支羊脂色梨花钗,耳畔是双珍珠耳铛,杨妃色裙踞迤逦如水波荡漾,不算华贵,但都极精巧,着实是用了心思的。

谢华琅一直都不怎么喜欢同她打交道,略微瞥了眼,便将视线挪开了,心中却不免嘀咕一声。

谢家人到时,早有宾客到了汉王府,男眷们自去前厅说话,夫人女郎们却往后园中去。

刘氏同卢氏说了声,自去应酬,谢莹却留在卢氏身边,同谢华琅作伴。

淑嘉县主既知晓隋家人回京,再见卢氏带了谢澜来,便知她打算,心知自己留下尴尬,向卢氏请辞,去寻临安长公主,准备同母亲一道拜见汉王去。

卢氏一行人刚进后园,便有人迎上来,谢华琅观其面目,认出是隋家人,两两相对,彼此不免有些窘迫。

谢莹轻拍侄子的肩头,温柔道:“阿澜,去拜见外祖母。”

隋家外放几年,自然见不到外孙,谢澜年纪太小,更无法前去探望,骤然见了生人,不免有些踌躇。

隋夫人在他稚嫩的面容上察觉出已逝女儿的影子,心中愈加酸涩,上前猛地抱住他,眼泪夺眶而出:“我可怜的孩子……”

既是到了这地步,大家再聚,未免有些尴尬,卢氏回身看一眼,向几个小辈道:“你们四处走走吧,就当散心,我留在这儿陪着。”

那几人应声,又向隋家女眷行礼,对方回礼,谢华琅察觉有道目光望向自己,抬眼去看,不禁怔住:“云娘。”

那女郎年岁与她相仿,却更丰盈些,面如银盘,眼如性子,颇有些娴雅之态,见她望过来,目光有些感怀:“枝枝。”

谢家与隋家既能结亲,早先自然极为亲近,云娘乃是隋氏的幼妹,与谢华琅年纪相仿,自然也是手帕交,但后来出了那么一桩事,即便两家没有禁止她们来往,彼此也很难回到从前了,等隋家外放出京,渐渐也断了联系。

谢华琅并非优柔寡断之人,看似圆滑,实则决绝,然而今日再见儿时好友,难免会觉得怅然伤惘。

“今日不便,有机会再聚吧,”云娘也有些伤怀,恬静一笑,道:“你当初送我的小香包,我一直都留着呢。”

谢华琅心中微酸,应道:“一言为定。”

……

因方才这个插曲,三人随意走动时,气氛不免沉郁些。

不多时,谢徽便道:“阿莹姐姐,三娘,我想去东边看看。”

她神情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却有些希冀雀跃:“那边的花儿都开了,争芳斗艳,美极了,你们要一起去吗?”

“不了,枝枝心里怕也闷的很,我陪她走走。”谢莹手持玉柄团扇,笑吟吟的打了两下:“你自己去便是。”

说完,又吩咐她身后女婢:“照看好二娘,若出了事,可没好果子给你们吃。”

谢徽听出她话中深意来,笑意有转瞬的僵硬,旋即恢复自然:“那妹妹便先行一步了。”

谢华琅望着她身影离去,方才没好气道:“她又要干什么?”

“谁知道?”谢莹漫不经心道:“许是想寻个良婿吧。”

谢华琅亦是失笑,不再理会。

此时时辰尚早,宾客们倒是渐渐到了,偶然间也有男客途经,时下风气开放,不需避讳,但也有侍从女婢跟随在后,以免生出些闲话来。

谢华琅同谢莹边走边交谈,倒觉心中那口郁气抒发出来了,二人走的累了,便想寻个地方歇脚,目光流转间,瞥见湖边有座凉亭,原是想过去的,然而见内里有人,却又迟疑了。

竟是淑嘉县主。

“走吧,”最终还是谢莹道:“毕竟是一家人,过而不拜,说不过去。”说完,便往凉亭处去。

谢华琅自然跟上。

“曾叔祖再同江王说话,阿娘留下了,我却觉得拘束,索性出来透气,”淑嘉县主半倚在栏杆上,手中握着把鱼食,悠闲的逗弄水中锦鲤,笑道:“不意在此遇上你们了。”

谢莹温声道:“确实很巧。”

谢家人对淑嘉县主,都有种敬而远之的疏离,她应该也能察觉到,却不在意,莞尔道:“我方才见到永仪侯府的郎君了,风姿俊秀,的确是良配,同阿莹一道,正是天作之合。”

“永仪侯府?”谢莹颔首不语,谢华琅却觉有些奇怪,顺嘴道:“县主既是去拜见汉王,怎么会遇见永仪侯府的人?”

“永仪侯的族弟娶了汉王胞兄的孙女,两下里算是有亲。”

淑嘉县主手中鱼食撒的多了些,水中锦鲤愈发密集,如同流动的红宝石一般,日光下耀眼夺目,她低笑道:“隋闵即将接任侍中,地方上要有人补他的缺,永仪侯八成是想替人运作过去。”

谢偃在家中时,几乎不会提及政事,谢令也一样,受他们影响,谢允也不会多说,故而谢华琅与谢莹还真不太懂这些,不过听一耳朵,便这么过去了。

“我听说三娘有了心上人,那就务必要善始善终才好,”淑嘉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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