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浑噩中她看到了许多人从眼前走马观花般走过,那些人有的指责她,有的在叫她,她无法分清他们是谁,也不想分清。
芷澜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人道:“小姐最近一直是这个样子,也不见得好,你来劝劝她吧。”她对杜丽娘行了个礼,转身留给他们空间。
坐在菩提树下的女子,倚在枯藤的摇椅中,脚边开满了佛铃花和优昙婆罗,成串白色的小花开在嫩绿枝叶中,青翠的像是要染满一整个春末。阿月就在宽大的菩提枝叶笼罩下美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有细碎的光透过缝隙撒落在她肩头,斑驳了一地光阴。她的眼神迷离,不知又陷入到哪段过往中去。
杜丽娘自然是心疼她的,好不容易她能和司夜离再结一次婚,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最后都是大家乐见其成的,可谁知两人才成婚,新婚夜新郎就被抓进了牢中,判了谋国罪。此罪非彼罪,后果可想而知是如何。她不知要如何劝她看开些,这种事放在她身上估计也会很糟心。杜丽娘努力想了想,刚要挤出几句话来就听得苑门外有声音响起,进来的还是同伯恒一起的禁军统领叶裴。
伯恒说明了来意,阿月迎风站起,看着背风而站的旧友,口中苦涩的些什么来缓解气氛,但想到是他们骗了她,还误让她以为他和沈暮娩是一对来掩饰沈暮娩的身份,想到这里她就没有办法对他释怀,也就不想再同他说什么。就这样吧,当作是陌生人般相处最是自然,她只要做到恭敬礼仪,其他的概不会多说。
“夫人请。”叶裴伸出手来相邀,侧身让开半副身子。阿月点点头,随着他出府进了马车,入得马车前他想前来搀扶,阿月避让开,他尴尬的缩了缩手,自此明白她得知了些什么,两人之间的差距是什么。他低下头坐上马背,招手赶往皇城。
阿月并不知西凤帝找她来的目的为何,既然奉了御召后果就不是她能想的了。司夜离的人都被困于府中,她又只身一人前来,难道是想连着她一起诛罪?不是不可能,毕竟大理寺中关着的两人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又怎知就在一天前大理寺中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事。阿月理了理褶皱的衣衫,推开延清宫的殿门,门内并无人伺候着,连个太监宫女的影子都没看到,让她很是好奇。气氛异常诡异,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丝忐忑。并非是害怕,而是气氛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