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开闭着眼睛,听着身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女人俯低了身子,发丝凑到她的耳边,音调甚至带了一丝尖细,得意且猖狂:“四年前让你逃了,这一回,我倒要看你还能不能逃过去!”
季云开躺在自己找好位置倒下的一张柔软沙发上,闻言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真心觉得季琼羽活得很累,就像是现在这样,再欢喜也只能这么压抑着。
遥想当年,那个刚刚不过十一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白色公主裙,很柔弱的样子,期期艾艾的跟在那个男人身后,凝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说话从来不敢大声,走路时恨不得用尺子量一量,做尽了林妹妹的姿态。想必,这些习惯,早已经融入进她的骨子里了吧!
所以,哪怕内心多么阴暗恶毒,这人面子上依旧是温婉的大家闺秀。
假到了极点,所有人,包括她自己,也会当成真的了吧!
像这么得意癫狂的时候,应该就是季琼羽能做到的极限了!
有些人的面具刻在了脸上,而季琼羽的面具,就是刻在心上了。
等待的时间里无聊地想着这些的时候,季云开能察觉到一个人走近她,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是那种很绅士的抱法,这让季云开感觉很是诧异。
她可不认为黑色医院里的人有这么矜持懂礼,有心睁开眼睛看一看,但在下一秒垂下的手里被塞进来一张小纸条后,季云开放心了。
这人应该是云冉派来的!
没想到居然已经无声无息地把人安插在敌人身边了,季云开默默给云冉点了个赞!
一脸僵硬的越七此刻很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他怀里抱着的可是自家爷的女人,他很有种任务完成后会被自家爷砍了手的预感。
输送他们这些种子的交通工具外表上是一辆大客车,但内里除了驾驶位上有正副座椅,其他地方都是中空的,季云开能感觉到自己的位置很靠近内侧,被人放下后就乖乖地靠坐在车厢壁上,车辆快速平稳的行驶起来。
季云开老老实实地闭着眼,云冉给他们喝得那杯酒里,实际上是加了料的。无视任何致幻、麻醉类药物,有效期二十四个小时。
也就意味着,依着那些人每隔两个小时就会施放一次致人昏迷的喷雾的频率,她和卡遽尔只有二十四小时的营救时间,和云冉安插进来的人合作,帮助这些被标记的种子们逃出生天,同时捅了s市的这一片天!
这一次的行动,计划已久再加上阴差阳错有了和季云开的协作,云冉压根就没想留什么后手!
季云开感觉着车辆在平稳地前行,轻轻眯了眯眼,她的位置很隐蔽,在车厢最角落,就算有人监督也不会注意到的死角。手心的纸条她早已经看过,不得不说,在第一眼看到纸条最后署名的时候,她有了一眯眯的心虚。
她本以为是云冉给的,却是没想到这里面竟然也有越暝的人安插进来。
季云开弧度很小地皱了皱眉头,她没想到,会有一天,只是因为看到了这个名字,就会让自己心里陡然生出一种颤栗感,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缠绕在心头,理不清说不明,隐隐有些失控,但意外地不排斥。
熟悉的幽香从车厢顶部的排气孔里蔓延出来,第二次了,时间过去四小时,原本平稳行驶的车子颠了一下,微微倾斜着,看来已经脱离了大道且还是上坡。
山道上很平静,这条人迹罕至的路因为一些人为的遮掩从未显露在人前,刀疤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警惕心不知不觉已经降到了最低。
开车的是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眼神冷峻地看了一眼身侧瘫着的身形,手上方向盘猛地一拐,刀疤没系安全带,登时身子一歪,差点倒头栽下去。
要在往常时候,刀疤铁定一个巴掌扇过去了,如今却是屁都不敢放地调整了下身形,规规矩矩的坐好,抹了把脸,语气甚至带了一丝小心翼翼地讨好,“暗队长,累不累,要不换我来开会?”
“不必!”暗刃脸崩地紧紧地,握着方向盘精准地绕过一棵大树,“快到了!”
刀疤闻言,赶紧一只手按在身前一个箱子的开关上,指纹验证通过后,打开箱子仔细检查了一遍里面的资料,这才放心地合上。
这里面可是所有种子的详细资料和交易协定,万万不能有任何疏漏。
刀疤低头盖上盒子的时候,没有看到,身旁一本正经开着车的暗刃,某种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
历经接近六个小时的时间,车子稳稳停在了一座隐蔽的山谷前。
风打着旋飞过,山谷里很静,别说鸟叫了,草丛里连虫子的叫声都没有。
车厢里整整监督了接近六个小时的两个人打开后车厢门跳下车子,季云开这才睁开眼睛,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手脚。
下一秒,就被车厢里排排躺着的众人吓了一跳。
真是,有种搜刮了一个影视公司的既视感啊!
躺着的人,不说别的,单是那一张张脸,就足以令人赏心悦目了。但关键是,一个两个还好,这么一个车厢里,顶天了也只能容纳不到五十人躺着,看过一遍还好,看第二遍的时候,季云开就有点审美疲劳了。
就是没想到,种子居然还有外貌要求的!
季云开还在这里暗暗寻思,又想着得赶快通知卡遽尔,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线天光透进来的瞬间,只好赶紧闭眼装昏迷。
同时也没能看到山谷里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