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害愉贵人不成,储秀宫的那位倒是不得不消停了几日。

这几天却又出了些动静,因这高贵妃的父亲,文渊阁大学士兼江南河道总督的高斌进宫觐见,来探望这当了贵妃的女儿来了。

高佳氏一族起初,也不过是内务府包衣奴才出身,但因这高斌对治理河道颇有心得,在雍正爷那会儿治理江南水患有功,便一朝升官晋爵。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家族也连带着抬入镶黄旗,也日益兴旺起来。

而这高贵妃更是得益于此,从侍妾抬侧福晋,进了宫又一路封了贵妃。宫里头的嘴碎子,总凑在一块儿掰扯,说这高贵妃能有今日,还不是靠了她那位会趟浑水的亲爹了。

这不,高斌领着自家的夫人,一行人风尘仆仆来到了储秀宫。

高斌的这位夫人,原是清倌儿出身,高斌发迹后二人天雷勾地火看对了眼,男人么,难免有些“救风尘”的情结在,只是没想这高斌竟真的胆大到将这女人明媒正娶迎进府来。

高贵妃自小就看着生母为此事郁结成疾,对着这么一家人,又如何亲近得来。

这姨娘是在高贵妃生母死后才抬正的,入府后给高斌膝下一个儿子高恒,另有一双容貌不输贵妃的女儿。

今日跟着进宫来的,应当是稍大点的妹妹高琼,第一次跟着进宫,年纪虽小却带得一头珠罗玉翠。再看高斌的夫人,也是满身金银,生怕被宫里人小瞧了似的。

三人行至正厅,高贵妃这会儿小憩刚转醒,穿了件家常的袍子,睡眼惺忪地坐着喝茶。

“微臣拜见贵妃娘娘。”

“民妇拜见贵妃娘娘。”

“民女拜见贵妃娘娘。”

三人齐齐整整向高贵妃问安,跪在厅前。

高贵妃翘着护甲,吹着瓷杯中的茶水,漫不经心地,扯将出一抹笑容,却也不开口免礼。

跪在地上的高斌与夫人面面相觑,心下都大为光火,这个女儿也未免太不给面子,这无异于当着储秀宫一众奴婢的面前,刮了他们二位的脸。

片刻,高贵妃小啄一口清茶,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对着跪在面前的生父,拖着音调,道,“父亲免礼。”

那夫人和妹妹没听见她的应允,便只能仍跪在地上,不敢随意起身。

高斌看向自己的大女儿,眼神中已颇为不满。

高贵妃笑了笑,才接道,“姨娘和妹妹免礼,来人,赐座。”

这声“姨娘”一下就惹恼了高斌的夫人,面上却又不好发作,只能掐着手绢,暗暗发力。

这高斌进宫,原因无非有二,一是近日朝中有人上书弹劾高斌的独子高恒,贪污赈灾款一事,虽并无切实证据,却不免给高家造成了不良影响,便想着让高贵妃能在宫里给乾隆皇帝吹吹枕边风,小事化了了,最好不过。

二则是,想商量,让妹妹高琼次年入宫选秀女一事。

高琼今年已满十六,到了明年入宫可谓年华正好。最主要是高斌见这大女儿日益骄惯,也不愿亲近娘家,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好为未来筹谋。他生的独子高恒是个草包纨绔,不给他添乱就算积德,可他高斌的几个女儿,均是貌美音柔,颇有几分资色。

想到这,高斌老谋深算的眼神里透出狡黠来。

“妹妹进宫这事,确是得好好筹谋,”高贵妃站起身,轻睨了妹妹高琼一眼,上前抬手抚了扶她年轻貌美的小脸,尖尖的护甲刮在她的面颊上,有些发痒,“眼见着就是花开的年岁,可不能错失了才是。”

“来人,将我上月刚打的那套头面拿来,赠予妹妹。”便唤吓人递上一方锦盒。

那高琼见了,喜上眉梢,忙接过手来。

三人欢天喜地谢了恩,没坐多久,便告辞了。

临上了归家的马车,这高夫人和高琼才迫不及待拆了锦盒,想看看宫里用的都是什么样的宝贝。

谁知,打开一看,立面竟然放了双破旧不堪的老布鞋,还发着恶臭。

吓得高夫人,一个没捧住,翻了锦盒在地,破/鞋也滚落在地,忍不住泪涔涔地望向自家老爷,“老爷,贵妃她这是……”话还没说完,就捂着脸抽泣起来。

这分明就是骂他们,是一对搞破/鞋的奸夫淫/妇啊!

高斌气毒,好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居然敢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此刻的高贵妃抱着豢养的雪球正躺在寝宫的软榻上,难得的开怀大笑,这法子还是手下的玉竹替她想的,从内务府寻了个年老貌丑的菜户仆役,要了双破布鞋塞在了锦盒里,若能干脆气断他们的肺管子才好。

用手捋了捋雪球的皮毛,高斌啊高斌,当初你出身低微,母亲对你不离不弃,举家搬迁治理水患时,又鞍前马后替你料理里外大小事务,落下一身病痛,到最后病重,你却忙着心疼那孕吐的新姨娘,竟是连娘临终的最后一眼都不曾来看过。

就算日后我堕下十八层地狱,也非得拉你们一家垫背不可。忍不住拢紧手指,怀中的雪球被掐得一疼,跳下了贵妃榻。

再看长春宫这边,却是忙着整理出宫事宜。

因这月到了小阿哥永琏的忌日,每年这时候,富察皇后都忍不住去供奉着小阿哥的庙里,加以悼念,今年也不例外。

尔晴收拾着皇后娘娘的随身用品,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皇后娘娘月子里身子就没养好,到后来永琏小阿哥八岁时不幸早夭,更是给富察皇后带来锥心之痛,事情过去许久,每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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