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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恬吭哧吭哧将烫熟的嫩笋豆芽香菇等运到岳生莲面前的碟子里,氤氲热汽将她深棕色眼珠洗得莹润清澈,像初醒睁开眼的猫崽儿。

岳生莲淡然坐着,没有阻拦,只余光觑了眼她日渐纤细的手腕,眸色微深。

当初送走她时还是个小脸圆润的姑娘,粉扑扑的,像两颗小苹果,如今脸颊却没几两多余的肉,他甚至怀疑一阵风都能够吹走她。

浑然不觉的专注运菜,童恬再加了几片刚涮的牛肉和羊肉,以及两三个肉丸。

等碗碟堆成了一座小山,她这才满意的弯唇,梨涡深深。

周师姐交代下来的任务已完成,她放下竹筷,端端正正坐好,准备等岳生莲把注意力放在美食的时候找个机会开溜,譬如接个电话,譬如人有三急……

她真是太机智了!

脸色不由染上几丝得意,以至于忘形,她抿唇不经意侧眸,一下子就与岳生莲深邃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师兄,快趁热吃。”滞顿一秒,童恬弯唇,笑得很狗腿。

嘴角微勾,岳生莲收回视线,他拾起竹筷,盯着堆满的碗碟,缓慢夹起一个肉丸,送到唇畔。

童恬巴巴盯着,他轮廓线分明的唇紧抿着,眼见肉丸将要触碰到淡红的唇瓣时,他手上动作却莫名其妙的戛然一顿。

心中一个“咯噔”,她下意识觉得有点儿不妙。

果然,下一秒岳阎王便挑眉盯着肉丸有些嫌弃道,“我不吃辣。”

童恬鼓起了嘴,想反驳,绝对是找茬,从前他哪有不吃辣?

可想起自己先前的那番话,她忍了忍,没作声。

又腹诽,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才屈尊伺候他!

“你替我吃了。”岳生莲动作随意地将肉丸放置在她碟子里,低沉的叮嘱落在耳畔,“不要浪费食物。”

“我……”

她不想吃,不对,是不能吃。童恬睨了眼闪烁着光泽的牛肉丸子,情不自禁咽了下口水,她自小因为打球要消耗体力,养成了不错的胃口,又经过岳生莲喂养了那么多年,一顿吃三大碗米饭不成问题,可放弃乒乓后,她选择了作为一个演员重新出发,拍摄第一部电影时并非主角,放饭时一人得吃三盒才够,偶尔听几个女演员在私下嘲笑议论,“这就是那个被冯导一眼相中的运动员?吃相可真难看,跟头小母猪一样,连奥运都没机会上场过,还真以为娱乐圈更好混饭吃?也是,啥都没干每天净蹭吃几盒米饭了,噗嗤……”

其实剧组的饭可真比队里难吃多了。

童恬恍惚了下,默默将一根竹筷插/入肉丸,举起来用力咬了一口。

等吃完,才惊觉,怎么就吃了?

完了完了!

懊恼地攥紧竹筷,童恬没来得及丢下,旁侧挑剔聒噪的嗓音继续从头顶落下,“豆芽煮久了,羊肉又是辣的,鲜笋却是才煮了五分熟……”

拨了拨碟子里的食物,岳生莲顺便将之推送到她面前,一副既然是你挑的那就自己吃了吧的样子。

童恬张了张嘴,要拒绝。

“刚才我站在门外。”岳生莲偏头看她,“似乎听到你说想跟我切磋一夜。”他轻笑一声,端起啤酒饶有兴致的抿了口,声线也像淬了几点酒的醇厚,又有着春风拂面的细碎痒意,“然后要用乒乓球将我砸得皮青脸肿跪着叫师姐?”顿了再顿,笑意深了些许,眉梢轻轻往上挑,“不过甜甜,师姐这个称呼……可能有些不大适合你……”

手抖了下,童恬猛地埋头,夹起两片羊肉就飞速喂入口中。

她明白了,惩罚,绝对是惩罚。

他就想看着她不能吃却不得不吃的憋屈样儿,以解他心头之恨,果然指望岳阎王变善良是不可能的。

愤懑的塞得嘴里鼓鼓的,童恬着了急,生气的发狠咀嚼,却被辣得呛了鼻,猛地咳嗽起来。

“喝点东西。”岳生莲好心的给她递过一杯奶,“别急,都是你的。”

不是水,是牛奶,童恬猛灌了半杯后,却含在嘴里要吐未吐,望向岳生莲俊生生笑盈盈睨着她的面庞,她抽了抽鼻子,咽下去了。心底却在哀嚎,完了真的完了,这趟回家得运动多久才能把这些脂肪给消耗掉啊……

夜悄悄深了,白墙上的圆钟指向八点半。

虽是年后不久,但运动员的生活一向自律,明早大家都得按时训练,除却有伤在身需要调养的岳生莲。

与火锅店老板齐叔告别,大家伙儿走出大门。

呵了口白气,童恬拎着包,捧着胀鼓鼓的胃,缩在人群最末尾,躲避在阎王视线之外。

岳生莲与另外两位师兄去地下停车场提车,童恬笑眯眯地猫在周师姐身后朝他们挥了挥手,见岳生莲目光只浅浅在她身上逗留了一秒,而后转身。童恬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等三人身影渐渐模糊在灯火夜深中,她忙错开一步,扯了扯周梅庭的大衣袖口,眨眼急切道,“师姐,我先撤了啊,最近我都在b市,等你们空下来再约。”

语罢就要朝反向逃,周梅庭眼疾手快捉住她包带,好笑不已,“你别慌手慌脚的,不跟岳生莲打声招呼?”

见她将头摇得像拨浪鼓,周梅庭叹了声气,眸中有些复杂。岳生莲对她的心思谁没看在眼里?只是不知这个小傻瓜是没开窍,还是当真从未多想过,过去这些年,几位教练不知警告暗示过老三多少次,他是男队的主力,不容任何羁绊专注力的事情,尤其恋爱,她原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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