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辛芜过的比较舒心,还没有改名的少年仍然叫做岑深,岑深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好了,不仅一日三餐安排的好好的,还偶尔会带着辛芜到后山上转转,不做其他事,单算是外出踏青郊游,每次出门前岑深还会给她带好多吃的,现在除了坚果还增添了糕点,开发了新的口味。

仍旧不变的是岑深家中还是没有人来拜访,宛如被遗忘了一样的地方。

这天早上岑深又出门去了,辛芜也同往常一样飞到门口的篱笆上,眼巴巴的看着门口的那条小路,等着岑深过一段时间回来。

从辛芜来的第一天开始,岑深每天早上都会出门同别人换东西,从松子到各类坚果到这几天多出来的糕点。每次都是一个人去一个人回来,也没见过他有什么至交好友来看他。也不知道他一直是和什么人换的东西。

早晨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天光微微亮,温度有点低,屋前和往常一样无人问津。

等着等着,辛芜就有些焦心了。太阳都已经开始变得晒人了,岑深却还没有回来。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圈,她有些担心岑深是不是在外面遇到麻烦了。毕竟这个世界还是有点危险的。

从前岑深出门辛芜没有想起过要跟出去看看,现在想要循着小路去找人还是有点困难的。

乡下小路本就是弯弯绕绕,一条叠着一条,不熟悉路况的人很容易就走到岔路上去了的。

如果是下雨天还能看到个脚印什么的,可惜这几天全是晴天,脚印,不存在的。

自带翅膀的辛芜在半空中飞着,居高可望远,顺着小路一直往前飞着,没飞一小会儿,路的尽头就出现了两道人影。

左边那个高一些的穿着一件靛蓝色的衣服,右边那个矮一些,身材瘦弱一些的身上是件天青色的长衫,像是岑深早晨出门时穿的那件衣服。

猛地加快了速度,不过片刻的功夫,辛芜就飞到了两道人影的附近。到了近处一看,果然是岑深,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人。

“这就是你养的小家伙,挺不错的嘛!还会出来接人呢。”

靛蓝色衣服的男人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生的是又高又壮,一看就是个莽汉。看到飞过来的辛芜还想伸手逗弄一番。

没有理会那个陌生人,辛芜上下打量了一番,岑深看上去脸色不错,心情尚好。落在少年的左肩上,轻轻啄着翅膀上的羽毛,耳朵却高高竖起,偷听着两人的谈话。

“她叫阿芜,是个很乖的孩子。”

扭过头看了眼稳稳停在肩膀上的小家伙,岑深摸了摸辛芜的爪子,“阿芜,这是岑海,我的堂兄。”

“乖孩子?”岑海一脸诧异,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堂弟对这么个小东西挺上心的,可一只鸟和乖孩子有什么关系,有些莫名其妙了。那不成还把只鸟当成人来养?

啾啾的叫了两声,权当是回应了岑深说的话。辛芜想着刚才一瞥而过的人影,讲真,岑海和岑深长得不怎么相像。岑海黑壮黑壮的,哪有岑深那样好看。

一路上两个人说的话不是很多,充其量也就是一问一答的模式。多是黑壮的岑海在说话,岑深偶尔嗯上两声才使得谈话能一直继续下去。

听着两人断断续续的谈话,辛芜这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天就没人来看过岑深。

前面也讲了岑海是岑深的堂兄,上一次在树下为岑深说过话的大婶就是岑海的娘。

岑深家在村子里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亲戚就岑海一家,以前他们家偶尔也会接岑深去吃顿饭,岑深也是会经常去村子里转转的。

去年春天,有人说是在出海的船上看到了岑深的父亲岑仙,只不过当时岑仙是上船,那人是下船,所以两人也就没怎么说话。谁知道第二天那人就听说岑仙搭乘的那艘船在半路上遇上了海神发怒,整艘船都沉到海底去了,船上的人无一生还。那人回来后就把事情告诉了村里人,毕竟当时船上除了岑仙还有和他一起想要求仙的村中年轻人。

本就对父亲不报什么期望的岑深对这件事倒是早有预料,他是从没想过他父亲还能有回来的一天的。求不到仙,他爹不会回来,求到了仙,就更不会回来了。

得到他爹的死讯后,岑深也只是愣了一下后,就有条不紊的收拾起东西来。关于丧礼要做些什么他也是清楚的。

可他能接受,不代表村里的人也能接受。

村里家中有人跟着岑仙一起离开的人不少,这也同世道有关。如今的年月,妖妖鬼鬼的,出现的甚是频繁。世间有仙无仙谁也说不清,但能降妖的道士还是大把大把的抓的。所以大多人还是相信世间有仙人的。因此当初有人跟着岑仙离开,才没有人阻拦。

现在他们都死了,自然有人就接受不了了。

不愿意把责任归咎于自己,那就只能迁怒与他人了。那些失去亲人的人没办法去怨恨一个死去的人,只好迁怒于还活着的岑深。

但凡不是喜欢受虐的人,就不会喜欢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岑深渐渐的就不和村里人来往了。从去年开始,岑深就以为父守孝的名义,不怎么出门了,也拒绝别人上门,久而久之,他那里就真的没人去了。

然而从半个月前开始,岑深就变了。每天早晨都要到村里相熟的人家换松子。这么大的改变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这不,岑海就前来打探消息了。然后就知道岑深养了一只小鸟作伴。

老是站着不动还是很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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