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你的姐姐是千年难遇的剑道奇才是吗?”
“不知道。”
漆雕月谜眼神空远,仿佛望着遥远的远方,轻声说:“哼,剑道奇才?这世上只有一个人,配称之为剑道奇才。你姐姐算什么?”
“她不算什么。”
“我将要回蚩云道省亲,会路过千封筑,你给她传书,请她来云舟一叙。”
“好。”
“真是无趣,是该换个玩物了。”漆雕月谜淡淡说完,拂袖而去。
苏清雪心中一颤,闭上了眼。
三日后,漆雕月谜整装待发,带着苏清雪及大半岁的婴儿,乘坐云舟返回蚩云道。苏清雪自毁容后,一直称病戴着毡帽出行。紫冥大陆重男轻女已成传统,白龙山庄本就在漆雕月谜的掌控之中,外院的弟子们根本不关心内院的女眷,也无人起疑。
云舟速度很快,快到雾海时,云舟上忽然来了一个黑衣遮面的男子,此人神神秘秘,穆九一见,就将他领进漆雕月谜的房间,把其他人都赶了出来。苏清雪回到自己的房间,屋中早已站了一人,怀抱婴儿。
穆十三将婴儿递给她,冷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走吧,我们从此恩怨两清,不必再见。”
苏清雪低声说:“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连累你。”
穆十三不可置否:“我家小姐如何,我心中有数。既然做了,我不后悔。”
穆十三走后,苏清雪抱着孩子,打开房间的木窗。云舟的下方,正是雾海。
“传闻死在雾海的人,魂灯也照不到……这样,我就不会连累任何人了……”苏清雪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婴儿,“我一死,你的下场会比我更惨。娘亲爱你,不忍心看你受人折磨,你随我一起去,好不好?”
怀中的婴儿咧嘴一笑,流出口水,咿咿呀呀。
苏清雪流下泪来:“孩子,我若再活着,必将连累姐姐,连累师门,连累白龙山庄,连累好多好多无辜的人……我道心已死,此生已毁,是我的错,生了你,却保护不了你。”
苏清雪抬起头,看着窗外阳光灿烂,云卷云舒,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终于,她抱着孩子,纵身一跳——
怀中的孩子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突地放声大哭,剧烈挣扎,撕心裂肺。下坠中的苏清雪心中一痛,死死抓住了孩子,死吧,死了,一切就结束了。
“嗷——”一只白鹤急急飞来,围着这对可怜的母子长鸣。它不停地叫,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一样。苏清雪心中一动,终究不忍,孤注一掷搬将孩子抛向白鹤。白鹤有灵,张嘴叼住了婴儿的领子。
原来,动物比人有情。苏清雪终于安心,闭上眼,让自己坠入层层的雾海。
另一边,漆雕月谜房中剑拔弩张。黑衣人冷冷道:“我警告你,苏清瓷是我的。别打她的主意。”
漆雕月谜扑哧一笑,“苏清瓷不过是个小小的筑基弟子,值得你大费周章来找我?”
“她如何,我心中有数。你想怎么玩是你的事,但你若敢玩到她头上,别怪我揭露你的本性!”
漆雕月谜悠悠道:“所以你截了苏清雪的传书?”
黑衣人负手而立,“漆雕月谜,这些年,你越来越丧心病狂,小心作茧自缚!”
漆雕月谜冷笑一声,一直傀儡鸟飞了进来,停在漆雕月谜肩上,叽叽喳喳。漆雕月谜脸色一变,面容沉了下来,眼底阴鹜一片。她神色几转,最终恢复平静,“罢了,反正我也失去了要挟她的砝码,你可以放心离去!”
黑衣人沉默,盯了她一眼,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假。片刻之后,黑衣人淡淡道:“你好自为之。”径自离去。
黑衣人走后,漆雕月谜抓起傀儡鸟,狠狠摔在地上,这一摔用了法力,傀儡鸟顿时四分五裂!漆雕月谜冷着脸,自言自语道:“唯有真正的残忍,才能使人永不反抗。苏清雪,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光幕中,苏清雪“砰”的一声,直直地掉进了雾海中心的院子。一大群飞尸游尸奔了过来,这个好奇地戳两下,那个好奇地摸几下。阿大灵智最高,他歪着头想了想,伏在苏清雪的身上,听了一会,“活……活的,有……气、气。”
雾海滋养着天鉴碑,这个院子灵气重重,自发形成了一层一层的保护圈。苏清雪一路掉下来时,院子的保护圈减轻了她下坠的压力,也滋养了她千疮百孔的身体,最终救了她一命。
苏清雪剑道已失,醒过来后,终日与走尸为伍,慢慢地,沦为了尸修。天地灵气,无正邪之分。这里有天地最公正的象征,却也有天地最邪恶的尸修。若无天鉴碑,雾海不会自发形成灵气保护,若无灵气,这雾海中的尸体不会开启灵智,若无有灵智的走尸,苏清雪也修不了邪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光幕中,出现了云境修学弟子们的身影,他们如何探索雾海,如何和穆九相抗,也放在了世人的面前。直到苏清雪撞进了天鉴碑,云霄中的光影才结束。这一次,天鉴碑还原了白印死亡的真相,也展示了苏清雪从一个名门剑修沦为尸修的悲惨人生,令所有人心中不安的是,它揭露了漆雕月谜这个蛇蝎美人的本性,更动摇了蚩云道仙门正统的地位。仙家之首,紫冥大陆的统领者漆雕薄野,竟有漆雕月谜这样令人发指的女儿!而她的所作所为,似乎和漆雕薄野脱不了干系。至少,她欲意挑起白龙山庄和千封筑两派之争,已经路人皆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