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漆黑的身影，再次从地面上伏起。
“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本来有着能够杀掉我，结束这一切的机会——但因为那愚蠢的坚持却选择了放弃，看吧，现在不是落到了这副惨状！”
局势在一瞬间再度反转，布良寻的影子，被染上了一片血红。
“呵呵，战斗的方式也好，想做的事情也好，就连活着的方式也是只有强者才具备自由选择这些的权利。”
影牙冰冷而沉重的话语，如同在叙说着一个可悲的事实。
“然而你不是强者。”
影牙在布良寻的面前蹲坐了下去，恶狠狠地盯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和嘲笑。
“你是一个弱者，弱者在这个世道上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只配随波逐流，顺应那些可悲的规则，被现实逼去做各种事情！杀人也好，抢掠也罢，无论弱者喜不喜欢这样，为了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不得不这样做啊，懂吗？”
影牙的声音变得趋近于嘶吼，就像是抱怨着现实的某些不公的同时，又在歌颂这一点。
“在我这个强者的眼里看来，你们这些弱者的努力简直是一文不值。”
影牙默默地注视着一步步走向死亡的白色少年，就好像在惋叹着什么似的。
正如他所说，如果布良寻在之前没有选择仁慈，而是全心全意的杀掉他，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样子了。
但是对于现在的结果，此刻的布良寻并没有后悔。
当然，他也完全没想过要妥协。
“你算哪门子的强者啊！”
使用着当前能发出的最低限度的声音，布良寻努力地反驳着，诉说着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你说什么？”
影牙不解地望着少年，一方面，他不理解为什么一个没有任何神识的普通人，能够在被影噬命中的情况下发出声音，另一方面，他不理解为什么即便奄奄一息，面前的少年还是在试着站起来的同时，说出让自己感到烦心的话语。
“我是说你也同样是一个弱者！”
明明知道说出这番话对当前的困境没有任何帮助，甚至可能激怒面前的影牙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但布良寻还是将这些话全部说了出来。
因为他实在无法容忍，虽然自己认识的这些继承者，并没有用他们的力量去做什么善事，但至少他们也从来没有如此轻视过生命，也从来没有顺从过不公平的命运而去抗争，为什么面前这个少年可以随意地将这些全盘否定？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现在你被我打趴下了，在场的所有人也是，就算你们一起上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只要稍微认真一点，你、还有他们就都会瞬间化作碎片！”
因为愤怒和惊讶，影牙浑身颤抖着。
“你竟然说这样的我是弱者！？”
“啊”
布良寻仍然坚持着：
“你口中的这些弱者，他们都在努力地使用着这份力量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甚至是牺牲自己让别人能够活下去，而不是像你一样，单纯的用来伤害别人啊？和他们比起来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没有任何的背负。
没有任何的顾虑。
没有任何的情感。
只知道将全部的一切都寄托在杀戮上。
“哈哈。”听完了少年的话，影牙笑了，没有任何感情的，生硬的笑了“你这家伙果然很有趣啊嘛，没准我真的就只是个弱者吧？但即便如此我也能够把你们一个不剩的全都给宰掉？！”
漆黑少年那充满血色的眼睛瞪得溜圆，里面散发着的是不详的气息，和强大的神识。
“呃啊啊啊啊——”
同一时间，布良寻感到身体在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度被撕扯着，五脏六腑甚至都要变成碎片了，这样的疼痛让他连气都喘不上来了。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努力地尝试着站起来，眼睛里存在着的坚定，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
“啧根本就没有意义啊。”
看到了布良寻的样子，影牙用力咂舌。
“你想要从我手里拯救那些弱者？好，假设你成功了，那么之后呢？到时候该成为牺牲品的还是会成为牺牲品，而想要拯救她的还是会主动步入死亡，这就是弱者那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只能随波逐流的可悲命运！同样身为一个弱者的你却想要主动的去救赎其他弱者，这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其结果就是什么都没办法改变——”
从阴影之中，漆黑的少年取出了漆黑色的刀刃，紧紧地攥在手中。
“而你，也会因为那可笑的自大葬送在我的手上，同样没有任何意义的死去！！！”
瞄准着布良寻那本来就已经通红的影子，影牙将手中的长刀狠狠插下。
嗖！
但是下落一半的刀刃却在半空中突然停下，转而向另一侧格挡。
因为影牙的耳边清晰的响起什么东西划破空气的声音。
“——！？”
下一个瞬间，影牙清楚地感受到，他的脸，被从侧面飞过来的什么东西击中了，按照那刺痛的感觉来看，应该是什么锋利之物吧，难道是那个杀手少女丢出的刀刃吗？但是他却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神识的流动。
“哈。”在看到了掉落于地面上的、那物体的真身之后，影牙笑了“只是一杆没有任何用处的笔而已，就连神识都没有灌输在上面你难道指望用这东西来杀掉我吗？”
扭过头去，他不屑地望向了丢出了这杆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