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算不上学识渊博,却也能品出‘二狗’这名字……极其粗俗,怕只有那些乡野村娃的贱名才会这样叫吧?
他堂堂一国世子身边的先生,被尊称为公子,竟随口给她取了这名儿,怎么听,都感觉是在‘羞辱’她呢?
“如何?”公子寐站定,将手收回。
南昭却出乎意料笑了一笑:“刚才多谢公子了,只不过公子三番四次相助,总有个原因吧?”
不相熟之人,又为何要相帮呢?
她可不觉得这位公子是那么热心肠之人!
“你大约多想了!”对方语气平静的说:“我帮你,是因泰安王殿下,不应该此刻死在云州天牢中!”
南昭挑眉,却不怎么信。
“难道你闳国不愿看到炎国内斗,自相残杀,自己坐收渔翁之力?”
她毫不避讳之言,倒是让对方略微停顿了片刻,才提到:“也许有朝一日,闳炎两国会有一战,但君子与小人之间一定要选个做为未来的敌人,我会选择前者!”
不管公子寐到底是何出生,他将太子周政比作小人,泰安王周仰比作君子,这一点深得南昭心意。
“公子不仅道行高深,还聪明过人,南昭真是佩服不已,不过南昭还有急事需去处理,就不与公子寒暄了,若能助的九哥度过此关,改日一定请公子喝……茶!”
她拱手告辞,公子寐却叫住她。
“你此番可是要去镇国公府?”
南昭点点头,她九哥被关天牢,镇国公下落不明,但吕东来和沈如故应还在国公府,她得先去与他们会合再商讨如何救人之事。
对方直接告诉她:“国公府早已被御林军布下天罗地网,你此刻前去,无疑是自投罗网!”
她感觉他没说假,若九哥都已被抓了,那么国公府必然在严密的监视中,皇上之所以没有直接封了国公府,许也是在担心她会回来吧?
可不去国公府,她又如何让吕东来知道自己回来了呢?
正在他们说话这刻,旁边一列九命侍骑马匆匆而过,那皆是在天都横冲直撞的一类人,在这云州街巷上穿梭,也跟在自家院子里一样,丝毫未管会否伤到路人,南昭反应很快,一把拽住眼前的公子寐往旁边躲。
那队九命侍就这样飞奔过去了!
南昭转头深望了一眼,表情严肃地对公子寐说:“感觉像是那边出了事……”
再回头看,公子寐头微微低着,视线正停留在她抓着自己的手上,她倒一时未觉得不妥,对方则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从动作看,似对她这失了礼仪举动有所忌讳。
南昭顿时心头出现了一只大鼓,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在心中深响。
她潜意识内,已将眼前的公子寐,当作那个人了!
尽管他不识她,但她就这般对号入座,不因对方是闳国世子身边的人,有任何防备之心,却更像是认识了许久,最亲近最了解的人,甚至站在他面前的此时此刻,她都感觉他在看自己。
“那边确实出事了!”公子寐清冷说,然后迈步朝御林军离开的方向快步而去。
南昭也追上去,为了不让自己分心,她强迫自己暂时将公子寐的事放下。
云州城,永乐街,这儿是有明夜市,平常这个时辰,也热闹得很,但今夜却因为城中紧张的氛围许多小贩都不敢出来摆摊,偶有几个胆子大的刚摆出来,见到来来往往的九命侍也吓得赶紧躲得远远的了!
“抓人了!”一个卖铜锣的小贩背着他那筐货物跑过来,好心的提醒着沿路遇见的人。
“别过去了,前面官兵在抓人,抓了好多人!”
所有人都怕官兵,没做亏心事,见这些九命侍如此凶悍,也怕殃及池鱼。
南昭远远看见,确实是御林军在抓人,他们从一民房内,将几名身穿布衣的人抓出来,被抓的人各个都身强体壮,一看皆是练家子,但却未反抗和逃,依稀能听见他们之中有个人说:“兄弟们,我们王爷没有谋反,我们更不要冲动,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哼!”抓他们九命侍队长一听,狠狠一脚踢在说话之人的腿上,让其跪在自己面前,并将一把大刀比在对方脖子上,奚落道:“你家王爷没谋反?还想着真相呢?真相就是你家王爷马上就要死了,你们这些卑贱的狗,也会与他共赴黄泉!”
“哈哈哈!”旁边的九命侍都笑了,那种肆意的嘲讽深深刺痛了那些被逼贵下的人,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强忍着所有羞辱。
南昭认得那几个人,说话的是寻狸,是王府卫。
他们与寻龙、寻虎等人一样,是周仰的亲侍,更是他的兄弟!
她曾听寻龙自己提过,他们这些人,大多是年幼就颠沛流离的孤儿,后来被司马封收留训练成战士。
司马封刚毅正直,最看重的便是忠孝,所以这些人,在他的教导下和筛选后,没有一个怕死的,此刻看到他们被这般羞辱,南昭双拳握紧,怒火使她冲动,欲上前救人。
不知公子寐何时跟上来的,像是看出她想做什么,出声提醒了一句:“他们本有自救的能力,之所以不动手不过是要证明自己未谋逆之心,你此刻出手,是在帮他们还是害他们?”
南昭眸光闪烁,又怎会不理解这其中深意?
他们束手就擒,是相信真相有大白那时,若他们动手反抗,便坐实了他们谋逆的罪行。
他们都懂的道理,太子和他的九命侍如何不懂呢?越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