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

再熟悉不过 ! 荷花刚穿成桌子那几天,这老几位可在她耳边叨叨了好些天,想不认出来都难,这不就是大郎房间那木门子的声音吗!

荷花话说一半戛然而止,伍容俭疑惑地抬头看她,只见她小嘴微张,一双杏眼瞪得铜铃样大,脸上一副活见鬼的表情,这...不是噎着了吧?

“你...”伍容俭出声询问,话还没说完就瞧见眼前女子仿佛被召回了魂魄一般,嘴巴又闭上了。

“无事。”荷花低头咬了一口黑面饼子,面上平静可心里简直惊涛骇浪 ! 这都变成人了怎地还能听见它们说话?是不是老天爷忘了收回这技能了?还是今日是什么月圆之夜,她要现出桌子精的原形了??

她惴惴不安的偷看了一眼安静吃饭的伍容俭,盘算着要不要今夜先躲一躲,万一真现出原形,再把这一家吓出个好歹来。

躲哪呢...东边那小院倒是可以,哎?那老槐树说啥?东边的院子有人影?是她的小破院子吗?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人影?

伍容俭看着眼前这女子脸上一息之间就换了五六种神色,阴晴不定仿佛中邪,他沉默片刻还是小心开口道:“你没事吧?”

“啊...没事,这饼真好吃。”荷花一边打哈哈一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伍容俭侧头认真听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这动作打破了夏荷花心里最后一丝丝幻想,看来是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木头说话 !

“哦...没事。”

荷花强忍着去找院里老槐树聊一聊的冲动,把饭吃完又收拾了碗筷,料理好了灶台,目送着伍容俭回了房间之后,四下一看,院里院外黑漆漆的再没半个人影,她这才磨磨蹭蹭到老槐树身边,凑近那树干压低声音,仿佛对接头暗号一般说道:“槐叔,是我啊,四脚桌子啊 !”

可她喊了两三声槐树都再无反应,正当她以为刚刚听见的那些都是幻觉的时候,那槐树突然开口了:“木门子!东边院子那人影走了,你快瞧快瞧!”

“看见了看见了,好像就是那谁啊!”

“嗯,就是他。噫,这小寡妇刚才就趴在我这磨磨蹭蹭,不知道想做什么。”老槐树声音有些无奈。

“能干啥啊,估计想从你那往大郎这屋里偷看呢哈哈哈哈。”

......听了这话,夏荷花明白了两点。

第一,她只能听见,不能跟木头们交流。第二,用榆木疙瘩,木头脑袋来形容人傻嘴笨,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用来形容人嘴损缺德还差不多。

她离开老槐树,站在伍家的木栅栏这头,向东边的小院子瞅了好一会,愣是什么都没瞅见。这乌漆嘛黑的若是叫她过去抓那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的。犹豫了半天,荷花还是转头去东屋,找于氏了,那院子明日再说罢...

一进东屋,就瞧见于氏手里针线翻飞,那暖袖的形状已经出来了,荷花拿在手里一瞧,剪裁整齐针脚细密,那于氏的手艺真真是不错,她欣喜道:“婶子你这女红手艺真是让人佩服。”

于氏手里动作不停,只腼腆一笑:“我娘家出了几位大户人家的绣娘呢,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也就你嘴甜了夸一夸了。”说罢她拿起另一块米色的布料来,又说:“荷花你看,这白色生绢做里子可能成?”

荷花对织料也一知半解,不过眼前这白绢触手绵软,份量也轻,她冲着油灯照照发现这白绢竟也十分细密,她冲于氏笑道:“布料我也不大懂,不过这绢布瞧着十分可用呢。”

“那就好,”于氏摸着那绢布脸上露出些温暖的笑意来,“你等我一会,暖袖即刻就成。”

“哎,我去拿那绒毛来。”荷花不闲着,又去灶间取那绒毛,本来有些潮的鸭绒在灶火的烘烤下已经完全干爽了。她又取了剪子来,把那长鸭毛挑了一些,剪成几节待用。

于氏手脚利索,暖袖外套里子已经做成,二人又小心翼翼地将鸭绒和鸭毛混在一起填装进了那绢布做的里子里,拿针线细细封口之后套上外面棉布做的外罩,第一个羽绒暖袖就这般做成了 !

荷花往那暖袖里一伸,舒服的差点叹出气来,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手感啊。扭头一瞧又看见于氏眼巴巴地瞅着,就赶紧把那暖袖递给于氏,叫她也把手伸进去。

于氏小心翼翼地伸了一只手进去,紧接着,原本有些皱着的眉头慢慢散开,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恍惚:“这摸起来...怎地这么软和,还轻巧,呀呀呀,还暖和,可比棉花的暖和 ! ”说着她把另一只手也伸了进来,那嘴角的笑是压也压不住了。

“荷花你真机灵,怎地想到这般好的法子!”于氏拿着那暖袖左看右看 ,越看越满意,连带着看荷花的眼神里也带上了三分崇敬。

“我...我就偶然听人说的。”荷花这夸奖真是受之有愧,不过她瞧见于氏见了这羽绒暖袖的反应,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也放下一半,看来好东西不管在哪朝哪代都招人喜欢。她是打算把这暖袖先带给店里老板娘秦氏相看一回,再叫她给推荐个能寄卖的店来,打算好了,荷花和于氏简单擦洗之后,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于氏早早就醒了去给伍容俭做饭,荷花听着动静也醒了,只听见院子里头那于氏把她好一顿夸,伍容俭只偶尔附和几声也没说什么,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直待那伍容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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