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日去老公房,大早上的,又撞见汀芷在院子里抚琴。
幼章没有细看,随着少勤进屋了,聊些家常,少勤便就琀之嫁妆一事做了安排,老祖宗听罢,点头同意。
幼章旁边听着,总算听出重点,一时激动,打断了屋里人谈话,“琀之春末就要走了吗?”
问完,看少勤眼色,自知失言,闭了嘴,不再多话。
老祖宗笑一笑,“我这里聊些事,你听着无聊,不如去后院找汀芷玩玩,她那里也闲着呢。”
“好。”
起身去后院,逢曹汀芷一曲奏完,抱琴将要起身,幼章提裙子正准备喊她,一时看见她身后的人,顿止住了。
身后葛琼按她肩膀,“调音过低,是不是琴弦不畅了?”
曹汀芷复坐下,摆好古琴,抬头看葛琼,欣喜不已,又有些羞涩,低头吐气小声。
葛琼焉能不知她的情绪,附身压下,左手伸出,从上至下,绕回,摸到第二根弦上,轻轻拨一声,“是不是这里?”
远处站着的幼章,看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这副琴瑟和鸣的模样倒让她瞧得真切,是女有情意,男有心思啊。
看什么看,幼章转身,回前头了。
前头的人走,闻得风息,葛琼抬头看,心思早飘远了。
“是这里,大爷,似这根弦似乎略松了些。”
听到说话,葛琼起身,站直了身体,掏衣襟里的绣帕,擦了擦手,说,“琴既有问题,不修也罢,我明日送你一把新的罢。”
“好。”
从老公房回去,得知琀之早嫁的这一消息,让幼章震惊之余,仔细想一想,若不是情况严重,琀之又岂会有这个想法。
紧要关头,如今婚事急办,幼章便更不能踏步她的寝居,急也不是,不急也不是,有话没处说,憋得慌。
逢苏暮遮踏青回来,拉着她的颈袖说,“我看你终日在家多无聊,不如随我出门走走。”
幼章担心他出门闹事,“我不随你去,你惹得我不安生。”
“啧啧,”丫头,苏暮遮放开她的衣襟,“还与我较上劲了是吧。”
到城外萧山转一转,景色十分秀丽,此时春开,尽眼望去,一片绿意。
守山的客童说,“姑娘不若随我蕴吐,往来之间,天地自然。”
“好。”
“吸——”
憋一口气,幼章脸色涨红,终于听得他喊,“吐。”
常人此举,分外正常,然幼章没有任何经历可言,一番行动看笑了苏暮遮。
“小妹,”苏暮遮喊,蒸一杯茶端到桌面,“玩玩便来,我烧一杯茶与你。”
“好。”
茶喝到一半,幼章小心翼翼地问,“大哥,家里是何打算?”
苏暮遮有问不答,“这茶可还满意?”
“哥哥。”
“你这丫头,急什么,”苏暮遮笑她姑娘家不甚矜持,“是你父亲做的主,只等你回去便可下聘。”
这样急?
“此人乃刘国公遗腹子,关外营前一品将军左锋令,此人足智多谋,是个人才。”
好半天蒙他说句话,还全是些好听的话,“唉。”
吃完茶,到山里逛一逛,苏暮遮遇到同友,盖了幼章的帽子,“我去会一会,你回茅舍歇一歇。”
天气大好,昨夜繁星密布,不仅偌大宫城,山中景色也亮,是个行事的好时机。
从护城河潜入,夜里天牢失手,天子脚下,狱中关押的十一王连遭毒手,三刀六洞,血流不止,禁卫军来到时,性命不保。
一时朝堂四海,无不震惊。
欲亲王上朝,从上午哭到了这时。
人是迁出来了,能不能撑到不复回天牢未知。
青下觉得用力未免过猛,与葛琼绕萧山,“索性饭前吃了护心丸,否则真担心十一王熬不过这一关。”
“熬过他就赢了。”葛琼抬头看,“况且,一时半会,怎么能死得掉,他与欲亲王,早已本命同根,缺一不可。”
“哦,”青下也看见,“来了。”
葛琼停脚,她也来了,是没有预料到的事,挥手示意青下,“你先过去,我随后便到。”
幼章往回走,思索苏暮遮的话,关外的人,那岂不是长相勇猛。
没有去茅舍,到涯间寻方才的客童,“你继续道来,我学着。”
幼章听他号令,猛吸一口气,没顺过来,往前一踉跄。
万幸得身后有人扶一把,幼章站稳,惊魂未定,“多谢——”
葛琼?
客童知身边贵客,一时看眼色,便退下了。
“琼大哥哥。”
葛琼放手,转过身去,手底的丝滑,难以想象。
“别走,”这里也能遇见葛琼,虽说这几日都见过他,却一句与他说话的机会也没有,“琼大哥哥,我有话想对你说。”
听她言话,葛琼转过身去,直面幼章,“此地恐不合时宜。”
幼章无惧,在这里才好呢,“琼大哥哥,你只听我说一句,不耽误你的事。”
葛琼并未说话。
提起这事,幼章便觉得羞赧,难以启齿,“前几日,你说要去我家提亲的事,那时我鲁莽,这几日看见家里姐妹的亲事,况今日我大哥也与我说清,家中原是替我安了一门亲,我爹爹,他很是满意的,我,我想着,我便想清,大哥哥你这般好,应配得上更好的,我便想与你说清,我们那时的戏言,便不作数罢。”
戏言?!
葛琼转身,压下心里的情绪,“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