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这个人,许是年龄的缘故,就是不说话,也让人信服,“你有阅历。”
“啧啧,”他贴过来,靠近她身边,“几日不见,你又有了心思,可见是想的太多。”
哪里想很多,她撇过头去,“没有。”
“从前不知道我们阿宁是个深思多虑之人,向来觉得你比一般丫头稳重,其实依我看来,哪里就如府里走门的丫头说的那般,”他伸手来,扯一扯她的帕子,“自从与你交心了说几句话,你便畏手畏脚,百般不是了起来,可见都怪我,教坏了一个好丫头。”
呀,一缕头发撒在她的肩边,她放了帕子,去拉他这一缕清发,“不许说了!”
从她手里抽走头发,轻巧巧放到身后,“好了,丫头,带你出来走一走。别平白待在屋子里胡思乱想,散散心最好。”
说话间,已到了地,幼章掀帘子看,“到了?”
“到了。”
临下车,他给她罩了一面青纱,“怎么舍得让你去你兄长那里,多是人流嘈杂的地方,说辞而已,来。”他伸手,在地上站着,接她下车。
幼章青纱里的面色有些羞赧,还是会不好意思的,柔柔伸出手,就搭上了,“不去看大哥,回头问起来了怎么办?”
“无事,我来安排。”
一路进了楼里,就这样跟着他上去了,他选一间可以观望的台子,“为你点了一出戏,你细细看看。”
原今天是听戏来的,她瞥一眼,几楼观望的人不少,只这里最清净,又可看的明朗,“便好,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自然有,邀你看戏,怎不为你提几句词,所以叫你细听,自有话对你说。”
戏曲声起,他就坐在她身边,依例点一杯茶。
幼章沉着心去看,侧首问,“设宴晚了,你——”你就不去了吗?
他能看出她所想,擦了杯盏,茶先放到她面前,“都说了是说辞,我既赴约,又怎么会叫别人等,是去过了,回来接你的。”
“你特意等这一时,就是为了陪我来看戏的?”
“是的,不陪你陪谁。”
这人,自己知不知道随口说的几句话,到底有多催人心啊。
幼章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前头唱戏人上场,她便放了下去。
这里喝了两口茶,雅间外有风声。
葛思珉掀一掀杯盖,压了下去。
多时,三千在门口敲敲门,幼章被惊扰,看了一眼。
三千进屋,欲言又止。
葛思珉放了杯盏,点点头。
他便在他耳边轻声一一说了来。
幼章不清楚有何事,却见身边人站了起来。
“有事吗?”
“小事而已,一会过来,你在这里安心等一等我。”
“嗯。”
此时幼章已沉浸在戏词里,顾不得看他面容的紧锁。
葛思珉出了楼,三千身边问,“已经引了琼大身边的青下来,都已准备好,爷这时还要出去吗?”
他回头看一眼,从这里便能看见她仔细端坐模样,神情异常认真,许是看到精彩处,伸手合了合。
看到此幕,心头不由紧一紧,面上还是说,“我认识他多年,他既说有了消息,便不会拿这个戏耍我,我去一时,届时打斗起来,叫东流守好她,东流路数,”他低头想一想,手里仿佛有这个丫头的触摸感,软的很,“你也留下,切记点到为止,莫吓坏了她。”
“是。”
彼时不懂功法的幼章,自然瞧不见屋外的状况,已然不是平静模样。
她专心看戏,原这是一出与她光景如出一辙的戏曲,辈分问题,姑娘的婚事,家里都反对,看到这里,幼章的心都揪了起来。
不料这勾她心的人顾不得闺房姑娘心思,夜半跑来屋里,要与姑娘交心。
那人往房里一跳,吓坏了幼章。
她差点叫了出来。
幼章捏紧手里帕子,还没有喘一口气,那里就有人跳了起来,发出太大的动静。
这才是真正惊动,幼章着实唬了一跳。
定眼看时,那人似乎就往这个方向来。
她站起身,喊,“东流。”
却没人应。
“东流!”
她退到门边,往外看,此处已是一片慌乱,根本没有人顾忌此处。
前头的人提剑就来,幼章受惊,跌倒在门边。
原来不是争对她,而是与隔壁厢间闹了起来。
动静太大,幼章也受波连,避之不及。
她跌落,惊的撇过脸,就是这一刹那,有人按住了她。
青,青下?
那处二人动静太大,一时惹来四周巡防的官兵,这场恶战最终才结束。
幼章好歹压下了心惊,靠在门板上醒神。
此时呼唤许久的东流才出现,“苏姑娘。”
你,“你跑哪去了?”
“姑娘是否无事?”
唉,“无事了。”
好好一出戏,这时迫不得已停了下来,听的人没了兴致,上头也不演了。
真真……
她还没有听到那闯了房间的大爷要说些什么呢。
“苏姑娘,你可还好?”
咦,三千也来了,他不是跟着他早走了吗。
“我无事,只是戏也听不了了,你既已回来,那他,”此处有人,她不好直明,“也回来了?”
“回来了,此处动静大,三爷在车上等你。”
三千做迎,幼章也是要走了。
她回头,虽不知原由,还是与面前助了她的青下道了谢,“多谢先生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