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动作很自然,这些年来,似乎一直是这样渡过的,他们谁都没有说话,有些默契像是陈年的酒,不时的散发着浓郁的香。

有些感情,就像是河岸的堤坝,那么沉默,无声的坚守着,一年又一年。也许没有激烈的浪头,也许没有炙热的火花,但是那却是最坚定的所在,很多人也许会因为堤坝的沉默而忽视了它的力量,但是一旦有一天它不在了,洪水滔天肆虐而来,那场面将会是无比的疯狂和可怕的。

相濡以沫,在很多时候看来,都太过于平淡,似乎不适合他们的年纪。可是那些痛苦的经历早已让他们早早的成熟,激动和热血仍在,只是早已被很好的隐藏起来了。

“无痕,浔国会派人谁来攻打西南?穆合翼吗?韩朔吗?还会是谁?”

“穆合翼已经老了,”无痕的声音带着几丝沧桑的凝重,夜风中,显得有些沙哑:“至于韩朔,他恐怕就要有麻烦了。”

“哦?为什么?”

无痕微微一笑,低头轻弹了一下雪言的额头,故意皱着眉说道:“我说雪言,你是不是故意的,这种事都要问我?”

雪言嘟囔着揉了揉额头,皱着鼻子说道:“跟你在一起人家不愿意动脑子嘛。”

无痕啼笑皆非,看来无论怎样睿智的女人都是有小女人的一面的。

“当日潋滟城叛乱之后,各地方流寇伺机而动,一些地方诸侯也小心的试探皇族的力量,再加上潋滟城瘟疫流行,傅辰无奈下不得不迁都。这是百年来皇族第一次这般软弱,几乎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但是唯有韩朔没有撤离,而是留下来独立守卫京都,保护潋滟城百姓,抵御流寇,威慑诸侯,无论是军政两届,都建立起了崇高的威望。你想,以傅辰和浔国那些虎视眈眈的皇族的度量,还有帝国贵族的那群老家伙们,会容得下他吗?”

雪言点头:“你说的对。”

见雪言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无痕扑哧一笑,说道:“还对呢,看你困的模样。”

“没……有,我在认真听着。”

雪言打了个哈欠,无痕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走吧,别为别人操心了,反正要来一个,等着看,看看是谁先当这个出头鸟。”

雪言缩在无痕的怀里,闷闷的答应了一声,手揽着无痕的脖子,竟然就这样呼呼的睡了过去。

月光之下,远处的军营吹响了熄灯号,万千灯火一起熄灭,蔚为壮观。

无痕看着怀里的女子,突然间,觉得心里充满了力量,生平第一次,他觉得人生是这样的坚定,他也将守卫着自己的一切,夺回应得的东西。

此时此刻,在万里之外的北荒大地上,巍峨的北氓山下一片灯火通明,无数的火把在山脚下汇成一条长龙,战马的嘶鸣声和战士行军时的歌声不断的传来,旷野上一片簌簌,野草高及半身,灰暗的大地上,战士们的铠甲和刀剑碰在一处,发出寒铁特有的清脆声响。

韩朔站在高~岗上,冷风吹在他坚韧的面孔上,有着风霜的痕迹,他身后的乌黑战袍披风在北风中猎猎的翻飞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底子,他的手按在腰部的战刀上,像是冰冷的雕塑。

他看着自己的军队从他的面前经过,好似滚滚的大潮,卷起滔天的烟尘,刀枪、战马、铠甲、川流不息,渐渐远去,消失在遥远的驿道上。

黑暗中,他的背影挺拔且坚韧,像是一柄锐利的战刀,然而大风过后,他的衣袍颤抖,却显得那般孤独和寂寞。

“将军,请你上马,我们需要在两天之内赶回潋滟城,圣上十分挂念你。”

尚律院的官员站在他的背后,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二百多名尚律院的士兵,装配完善,一身戎装,刀剑虽然没有出鞘,但是面容却是冷峻不可侵犯的。

空气里的气氛十分尴尬,人们的呼吸都有些急促,面对着这个皇朝之内久负盛名的将军,无人敢给与半点小视。

韩朔缓缓的转过身来,面色平静,并没有官员想象中的激动,他抬起眼睛,眼梢冷峭,只是静静的看了一圈,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畏缩的恐惧。

十一月初七,在北氓山下,浔国大将军韩朔被急招回京,他所帅的二十万西北军阵前异主,改由穆合翼统帅,三日后,穆合翼与从南方赶来的忧都皇妃菱言会师,整编两军,更名为北伐军。

大军只休整一日,然后迅速开进西南,沿途省郡积极供应军需粮草,就此,历史上浔国对西南的第一次征伐战争缓缓的拉开的序幕。

韩朔回到潋滟城的那一天,浔国的都城霎时间沸腾了,百姓们齐齐出城,赶到三十里之外的九龙坡,人挨着人,人挤着人,声势浩大,一片欢腾。

韩朔的车马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海洋般的欢腾。对于这个在整个皇室都逃离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坚守皇都的殿下,百姓们给予了他发自真心的拥戴。

人们大声呼喊着他的王号,道路两旁挤满了粘着尘土的额头,一双双热情的眼睛凝视着那辆风尘仆仆的马车,妇女和孩子在大声叫道:“将军,出来,出来见见我们啊!”

人群是如此的热情和兴奋,他们像是服食了烟土,挥舞着双手大声叫道:“我们的将军回来啦!”

人群中甚至还有偷偷跑出来的军人,他们换下了军服,背着自己的长官,前来迎接这个被夺了军权的将军,热情欢呼道:“将军,向您致敬!”

尚律院的士兵们面色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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