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喝茶。”鄜州城楼上,吴岳给范长期递上刚刚沏好的茶。
“清平、信瑞、张将军,请。”吴岳又给其他几人倒好清茶。
这场战争,和吴岳之前所经历的战争完全不同。李茂贞代表的是昭宗,是大唐正统,而他吴岳此时的行为,便是抗旨不尊。范长期等人都明白吴岳的心情,因此也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饮茶。
就在此时,一名传令兵迅速奔上城头“报——!”
“吴将军,李茂贞率部于鄜州城南五十里处扎营!”
吴岳点点头“继续探。”
“天快黑了。”吴岳站起身来,看着黄昏的鄜州城外。
清平抱拳道“吴将军,此时李茂贞初来鄜州,我们要不要发动夜袭!我相信我们可以给他很大的打击。”
清平说完,张承范和彭信瑞同时看向吴岳。
吴岳沉思片刻,缓缓开口道“不可,蒙将军所率震军还未到来。”
清平闻言一急“吴将军,我军战斗力远高于李茂贞,我们今夜突袭,纵使不能全歼李茂贞,也可以让他伤筋动骨了。”
吴岳久久没有答话,过了许久,他嘴里才吐出几个字来“李茂贞所率军队,不能被全歼。”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调动军队。”吴岳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范大人,吴将军怎么了?”
作为吴岳的军师,吴岳一离开,其他几人便急忙围到范长期旁边。
范长期笑了笑“吴将军没怎么,倒是你们怎么了?李茂贞是昭宗亲信,手下十五万兵马,那是昭宗的全部家当了。”
彭信瑞忽地拍了拍大腿“对啊,若是李茂贞在我们这损失过大,到时候昭宗必然走上僖宗的老路,被朱温死死控制!”
清平和张承范恍然大悟,但是他们还是不明白吴岳明明有了攻下长安的能力,为何依旧只在西北地区折腾,丝毫不提南下之事。
彭信瑞端起已经有些凉了的茶,哧溜溜吸了一口“你们的任务是打仗,吴将军考虑的可更多。”
“你们想,加上还在训练的独立军五万人,我军不过二十余万战斗部队,一旦南下,便是逆臣贼子,人人可诛,届时不论河东李克用,还是朱温,亦或是西川王建等各路诸侯,他们联手起来,我们如何抵挡?”
清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见吴岳又走了进来“你们几个嘀咕什么呢?”
清平笑道“吴将军,我们没讨论什么。”
“既然你们这么闲,那给你们找点事做。”吴岳坐到座位上“长期,你以我的名义给李茂贞发书信一封,说明我们没有反意,只是如今吐蕃突厥虎视眈眈,我必须屯兵以拒之。”
范长期刚刚拱手称是,却见彭信瑞向前一步“吴将军,我以为书信的方式不够郑重,不如派特使前去李茂贞军中。”
吴岳把玩了一下桌上的令牌,而后拍到桌上“信瑞说得对,那依你看,派谁去?”
彭信瑞微微躬身“臣愿为将军分忧。”
太阳完全下山,鄜州城南便是李茂贞的大营,彭信瑞一身布衣装扮,身后跟着吴岳最信赖的陈二。
“烦请通报一声,便说征西大将军吴岳特使彭信瑞求见。”大营门口,彭信瑞微微躬身。
“吴岳特使?”那卫兵噗嗤一笑“吴岳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特使呢?你也不用见我们将军了,明日鄜州城中他自会见你。”
那人不屑地摆摆手,却被陈二一把提起“你这小子,活脱的一条看门狗,你若识相,快给李茂贞通报一声!若是不识相,休怪俺拳头无眼!”
那卫兵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见得陈二发怒,急忙连滚带爬地前去通报。不多时,李茂贞便派人来接此二人要进大营。
彭信瑞拍了拍陈二的肩膀“陈二,你在此等候,我去与李茂贞周旋。”
陈二闻言一急“彭大人,我可是受了吴将军的命令保护你安全的,若是你出了事,我怎么交代。”
彭信瑞摇摇头,低声道“李茂贞不敢杀我,他顶多将我绑了,你听得军营气氛不对,要立刻回鄜州,听到了没。”
彭信瑞说完,不管陈二如何,便独自进了李茂贞的军营。
“彭信瑞?”李茂贞斜坐于主位“听闻你足智多谋,却在吴岳帐下做了一刺史,屈才乎?”
彭信瑞笑着躬身“李将军言笑了,某之才学,于吴将军帐下,只能当个刺史。”
李茂贞哈哈大笑,而后拿起桌上的葡萄往嘴里喂了一颗“吴岳派你来,是要降了不成?你回去让他放心,他要投降,我便准了,到时候启奏昭宗,还能封他个县令当当。”
“哈哈哈——”一时大帐内笑声四起,却见彭信瑞面不改色。
“李将军说笑了,你和吴将军本就是同僚,皆是我大唐良将,何来讨伐与投降之说?”
李茂贞连连摇头,而后吐出嘴里的葡萄籽“吴岳此贼,暗中发展自己的势力,现竟敢与朝廷为敌,这等反贼,我自然要将他擒拿!”
彭信瑞嗤地一笑“吴将军是僖宗亲封征西大将军,统领关内、河西两道,帐下军队乃是僖宗亲封的唐虎军,我唐虎军北御突厥,西御吐蕃,怎是暗中发展?”
李茂贞丢起一颗葡萄,而后张嘴接住,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吴岳既然派你来,那便是怕了,他既然怕了,为何不开城献降?”
彭信瑞不卑不亢“李将军,吴将军驰骋沙场,何来怕焉?他只是不想我们大唐将领自相残杀,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