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了好一段时间才消散。康伯把菜摆好,两人对坐,李暮婷给倒了酒,爷俩儿就这样沉默的吃了起来。

康伯刚一端起杯子,李暮婷便站起来,双手握着杯子想敬他一杯,这半年多来,康伯一直很照顾他。

“坐下,不用站起来。”康伯抬手做了下压的动作,李暮婷坐回了凳子上。

“阿才啊,你过年不小了吧?”

“十五了。”

“才十五啊?”康伯有些惊讶,“十五其实也不小了,有心仪的对象吗?”

李暮婷沉默地喝干杯中酒,康伯见状就笑了,拿过酒壶又给李暮婷倒满了,老神在在道:“你平日里话少,但是老头子我呢,毕竟活了这么多年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康伯也是闲着无聊,加上对李暮婷还算喜欢,忍不住多说几句:“喜欢就去说,你这小伙子我看着不错,做事情认真。”

李暮婷摇了摇头。

“怎么?不好意思啊?”

“不是。”

“那是怎么了?是那姑娘已经知道了?还是她家人不同意?”

李暮婷不会告诉别人任何关于他喜欢的人的事情,更不会说他喜欢的人是一个他可望不可即的男人,只能含糊道:“他知道,是我自己配不上他。”

“莫非你喜欢的姑娘家里是做官的?大财主?”

康伯不知道礼貌的来历,但是东城这地方毕竟是天子脚下,最不缺的就是有钱有势的人,他便猜测李暮婷喜欢的人家里也是非富即贵,二人门不当户不对,说不定当初就是因为这些李暮婷才被打得那么惨,躲在茶行里做伙计不敢回家。

几个眨眼的功夫,康伯已经脑补出一段富家小姐和贫家小子的凄美爱情故事,真是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唉,别灰心,你还年轻,好好干!”

李暮婷冲康伯笑了笑,两个人碰了一杯。

过年是一年里北冥墨痕最忙的时候,不为别的,忙着赴宴。皇帝的宴,皇后的宴,太子的宴,太子妃的宴,沐王的宴……正式的、简单的,各种乱七八糟的宴席,你来我往,烦不胜烦,偏偏还不能不去,否则都是麻烦。李暮瑶闲得无聊,跟着素叶他们一起打牌。小冬子跟着北冥墨痕赴宴去了,邱嬷嬷被家人接回去了,素叶和李暮瑶四缺二,找了两个会玩牌的宫女太监,准备培养培养新人,以备不时之需。

邱嬷嬷走了,四喜这段时间都蔫蔫的,李暮瑶倒是很喜欢它,打牌时都抱在腿上睡着。四喜就是挂在北冥墨痕名下的那条狮子狗,长得颇喜庆,北冥墨痕便给他取了道菜名。

素叶也是闲的,给四喜做了小衣服穿着,红红火火的,很有过年的味道,脚上的四只小鞋子也是红色的,衬得它一身雪白的毛发更晃眼了。

北冥墨痕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喝得半醉,小冬子几乎是把他半抱着扶进门来的。现在北冥墨痕也不能再以年纪小为借口来挡酒了,兄弟们都喝,他身体再不好也不能滴酒不沾。大家都不是瞎子,今年下半年北冥墨痕个头往上蹿了不少,脸上也长了点肉,不再一味地病弱,看上去已经隐隐有些男子汉的味道了。

素叶放下手中的牌,带着下人们开始忙碌,准备热水和帕子给北冥墨痕擦洗,李暮瑶抱着四喜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只能干瞧着。

“你去……热水呢?”北冥墨痕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任人折腾,脸红红的,一身酒气,还不忘划拉着手指使人,“我要洗澡!”

素叶跟小冬子合力给北冥墨痕擦了脸,本想帮他洗过脚就睡了,没曾想这位小爷突然要洗澡。

“那,洗还是不洗?”小冬子为难了,“别着凉了……”

素叶也担心这个,但是北冥墨痕一直在那儿折腾,动个不停,嘴里嘟囔着要洗澡,就是不肯睡觉。

李暮瑶把四喜交给旁人,主动上前道:“泡泡澡更好睡,我来。”

两人费了好大力气把北冥墨痕扒光了,扶进浴桶里,小冬子带上门出去了,李暮瑶拿着毛巾开始一如既往的擦背活动。

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李暮瑶抬头,发现北冥墨痕正回头盯着他看,姿势很扭曲,李暮瑶笑着叹息,把他的脸小心转回去,不一会儿,北冥墨痕又转回来了,眼神都是飘忽的,可见醉得不轻。

“这样脖子不酸吗?”

北冥墨痕想了想,艰难的在浴桶里辗转,改成面对着李暮瑶。

“你是谁?”

“呵呵,你说我是谁?”李暮瑶低着头给北冥墨痕擦胳膊,“这就醉得不认识了吗?”

另一只手从热水中抬起来,捏住了李暮瑶的下巴,迫使他抬头。北冥墨痕喝醉酒后力气有点大,李暮瑶知他不是故意,但是下巴有点疼,而且这样钳制的动作让他觉得很难堪。

北冥墨痕凑得很近,两个人几乎气息交融。水顺着李暮瑶的下巴一路往下,划过修长的脖颈,消失在包裹着衣服的胸口。

北冥墨痕的视线愈发迷离起来。

“你……”北冥墨痕的声音几不可闻,“不太像你了……”

“那我像谁?”

李暮瑶动作很轻,一不小心两人就会亲上,太近了。

“不知道。”

北冥墨痕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李暮瑶吃痛,忍不住握住那只用力的手,试图解脱,却没能把它拿开。

“我就是我啊,谁也不像。”

北冥墨痕没再回答,张嘴含住了眼前的两片嘴唇,他觉得自己今晚有点不对


状态提示:第七十一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